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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老二,快扶老八回去。其餘兄弟小心點……”說話間,眾人已翻過牆頭,去得遠了。院中留下來到其中一人輕手輕腳扛著一團事物走了出去,另兩人悄沒聲息來到窗前,靠在窗上聽了片刻,得知屋內沒有動靜,這才翻上屋頂,不知到哪裡潛伏去了。
林芑雲全身縮在被裡,雙手緊緊抱住枕頭,心中劇跳,手腳顫抖,幾乎要就此暈過去。
為什麼,李洛……不,黎自會派這麼多人來看著自己?!
阿柯往泥地裡狠狠吐一口唾沫,仰起頭,看看逐漸明朗起來的天空,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不用看,也知道那老頭正死勾勾的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預備隨時撲上來拼掉那條半死的老命。
哎,真是不走運,碰到這麼個瘋子。
他慢慢站直了,眼望前方,轉身,突然發足狂奔,向馬車前的林子衝去。那老頭渾身一震,使勁一推車輪站起來,也一瘸一拐的在後面跟著。跑到樹林,阿柯仔細聽著身後傳來的呼呼喘氣聲,推算對方離自己的位置,在心中默數:“一、二、三……”右腳一曲,左腳打直,在地上側著身子一滑,藉著泥土阻力已止住向前之勢,在那老頭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已轉過身來,發足向馬車跑去。
當跑過老頭身子之時,老頭左手徒勞的一抓,阿柯閃身而過,無驚無險已擺脫糾纏,心中得意之極。
眼看已奔到車前,後面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老頭轉身不及,滑到在地。阿柯腳步一頓,竟平白絆了一下,一個趔趄,險些撞在馬身上。他長嘆一聲,回頭看著老頭艱難的用一隻手撐著從地上爬起來,突然間把心一橫,慢慢挺直了長劍。
老頭蹣跚著走近了。他看著阿柯手中長劍,眉心抽動,全身抖個不停,顯是內心憤怒至極,卻仍不開口說話,在阿柯身前站著不動。血幾乎已將他的鬍子凝在一起。
阿柯長劍刺出,在他膝蓋上一劃,老頭立時滾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他在地上一掙扎,用一隻手向前艱難挪動。阿柯心臟跳得幾乎自口裡鑽出來,搶上前去,一拳,再一拳,擊在那老頭後腦上,終於將他擊暈過去。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氣,出了一頭冷汗。
身後車簾聲響,阿柯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老者自車裡鑽出,站在車架上,正冷冷的看著自己。他面目消瘦,一把兩寸來長的鬍子已經雪白,頭髮幾乎都已掉完,光禿禿的頭頂在這樣日夜交替的時候顯得尤為發亮。他手中有一把劍,但不知是否因為年紀老成這樣了,手抖個不停,幾乎握不住劍。
只是他雙目炯炯有神,似能一眼看穿阿柯一般,死死的盯著他,卻對躺在地下的車伕看也不看上一眼。阿柯在他盯視下,先是詫異,跟著不知為何突然憤怒起來,一指仍在地上爬動的老車伕,大聲道:“你手中有劍,怎、怎麼不出來幫他一下?”
那老頭鬍子一翹,傲然道:“禮,該當下人搏命,做士大夫的,怎能輕易與宵小相爭?”
阿柯更不答話,躍起身來,長劍一送,那老頭腿上中招,一下子翻下車來。他滿臉漲紅,自知不是阿柯對手,乾脆甩了劍,一手扶著車架撐起身子,昂著頭,聲音依舊沉穩,說道:“年輕人,送老夫上路時,該當以禮相待。如此,用老夫身上這塊玉佩,可到我馬府裡領金百兩。”
阿柯用劍指著他的脖子,咬牙問道:“他在車外為你搏命,你、你卻在裡面連一聲也不吭,如此膽小,還敢、敢說硬話?”
那老頭彷彿見到怪人一般,瞪大了眼睛,怒道:“怎麼?我乃堂堂朝堂官員,若是有負天下,愧對聖上,那才要怕得戰戰兢兢汗不敢出,這點小事,豈在老夫眼裡?下人保護我,那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榮幸,保護不了我,就是他的失職。殺身殉職,天經地義,我為什麼要開口替他求饒?”
阿柯呆了,半晌,方道:“你……你是誰?”
那老頭一昂頭,大聲道:“老夫馬周!”
阿柯腦中轟的一響,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要殺的竟是當朝權相馬周。此人原本只是中郎常何家中一名窮苦潦倒的書生。只因貞觀五年時太宗令眾官上書言政,見到馬周代常何寫的文章文筆舒暢,切中鄙政,很是欣賞,便立即召見馬周,之後更將他一步步地提升到中書令、領太子少師,直至封為賓王。
因他際遇傳奇,民間關於馬周的傳說很多,阿柯有時陪小真下山時,常常在茶館裡聽到關於他的說書,是以自小就對馬青天頗有些神往。卻萬沒料到他竟然如此簡樸,只帶幾個普通侍衛、一個老而愈堅的車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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