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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暮色四合,有黑衣人進來點了燈燭,又端上飯菜,那窗戶就這麼大開著,可是眾人經絡被制,連快跑幾步都有困難,如果跳下水,也只有自尋死路的分兒。
眾人身在局中,反正逃不出去,也看開了,索性開懷大吃,舉杯痛飲,就彷彿在自己家裡一樣。
晚飯之後,趙無極又進來了一次,除了給阿柯、凌宵等人重新又封了一次經絡,更在林芑雲“大義凜然”的教訓下,慷慨地為尹禹鳴運功,療了好一陣子的傷。
待他出去後,矜持如尹禹鳴者,也不得不對林芑雲刮目相看,再三地道謝,而尹萱更是對林芑雲敬佩之至。
林芑雲表面上得意地大談“天下”、“公義”之類的廢話,其實心中的焦急,不可為人所道,因為她不知道,道亦僧是否會一時慌張,而把李洛也一起叫了上來。
到了那時候,中書門前詹事李大人對陣御前侍衛總領趙大人,她民女林芑雲的花招,可就真的要被捅到皇帝那裡去了,這是其一。
其二可能更殘酷一些:這條河雖然僻靜,但想必趙無極早已安排人手,務必要將道亦僧引來,問題是道亦僧在救了自己後,這黑漆漆的荒郊野外,又該往哪邊跑?
皇上、李洛那裡肯定是不行了,雖然她知道,今天的事,就算給趙無極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皇上面前亂提,但無論如何,自己也沒膽子再回去了。
朝廷之事,憑她一個小丫頭,縱使再伶牙俐齒,還是沒那本事與資歷參與瞎攪和的。
但是,阿柯這邊又如何呢?
想到阿柯,林芑雲禁不住想到初識他的情景——那時候……那時候多好啊!他是說話口吃又目光呆滯的小混混,我是腿腳不便、卻意氣風發的終南神醫,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停下休息,就在溪邊歇腳,仰頭望著星空,想怎麼瞎扯,就怎麼瞎扯……
可是,就在自己以為這一切會永遠駐留時,阿柯走了。自己不甘心,又等啊、等啊,等回來的,卻是“覆雲樓”的少主,一個臉依舊瘦瘦,心卻已硬朗,不再愛笑的阿柯。
他不會再為了一點好吃的東西而神采奕奕,也不會再甘心揹著自己,四處遊蕩……他有了自己的親人,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
這樣陌生的一個人……自己究竟還能不能陪他再走一程呢?
林芑雲胡思亂想著,嘴角的笑不覺苦澀起來。
忽然聽見阿柯道:“林芑雲,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林芑雲一怔,凌宵道;“是啊,看姑娘是有些累了。我與少主輪流守一下,你們兩位歇息要緊。”她一拍阿柯的肩膀,兩人站了起來,搬著凳子坐到門邊去了。
尹萱正聽得入神,不肯罷休,凌宵道:“萱兒,別鬧了,你爹已經睡了,你去看一下。”她這才嘟著嘴,走到床邊看護尹禹鳴。
林芑雲一個人呆呆地坐了半天,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她心中煩亂至極,一會兒盼著道亦僧早點來,好離開這一切事、一切人,可是有的時候,她又希望他來晚一點,自己就可以在阿柯身旁再待一陣,縱使是各懷心事,無話可說也好……
忽然,眼角處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林芑雲一驚,探出頭向漆黑的河面上看去,只見遠遠的地方,有一盞燈悠悠忽忽地晃盪著。
林芑雲心道:“來了嗎?怎麼還這麼大膽,點著燈來?這個時候,可不能先讓阿柯他們發現。”她忙道:“啊,風有些大了。”順手關上一面窗子,只留下一點縫隙。
透過虛掩的窗戶,她可以清楚地看見那燈火正朝著這邊而來。
夜風真的大了起來,吹得林芑雲臉上冰涼。她回頭看看阿柯,見他正跟凌宵談著什麼,皺緊了眉頭,神色凝重,不覺嘆了口氣。當初他一個人的時候,何曾如此煩心過?
阿柯,你究竟快不快樂……
正想著,那燈火近了,隱隱約約看得出是一艘小船,船上有一個灰色、圓圓的東西,燈火照耀著一張臉,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面目,但見頭頂光亮,應該是個和尚。
林芑雲看著看著,狐疑越來越重,只覺得看著來者,心中便莫名其妙地感到無比的寧靜,彷彿四周萬物都為之肅然起來。
忽然聽見頭頂上幾人叫道:“什麼人?”、“大膽,還不停下!”
凌宵與阿柯同時跳起來道:“怎麼?”兩人搶到窗前向外看去,尹萱也跑到窗邊看。
林芑雲道:“不……不知道是誰,劃了小船過來……我們要不要喊救命?”
凌宵搖頭道:“不行,看他孤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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