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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阿柯手裡,從此之後再無清靜可言了。你道走水路當真安全麼?若是我與阿柯都未受傷,絕對不會冒此大險的。但現在這道檻非過不可了。你帶著阿柯走水路,我駕馬車,先往北走一段再……再說。”
尹萱雖然江湖經歷極少,也知道可可這是要捨命引開眾多追趕者的注意,她一個女子,不是送死是什麼?當下急道:“不行啊,可姐姐,你一個人怎麼能逃走?對……對啦,我們可以易容!阿柯大哥的易容術很厲害的!”
可可打斷她道:“別太小看江湖了。若我是追蹤者,知道阿柯受了傷,絕對會嚴令水陸兩處盤查的人,只要是身有傷口的,一律捕獲。錯抓一千又怎樣?絕不放過一個,這才是江湖道理!”
尹萱聽她冷冰冰地道來,禁不住打個寒顫,腦子裡一片混亂,想不出任何可以駁她的話,只道:“這……這怎麼好呢……這怎麼辦呢……”
可可走回船艙,將阿柯小心地扶著躺好,輕輕摸著他的臉,道:“尹姑娘,記得我下午跟你說過的密徑麼?其實世間哪有密徑,能逃出生天的就是途徑。你放心罷,我也自有逃生的辦法的。現下我們已是全天下武林人的目標,即便有我引走一部分人,你與阿柯走水路仍然也是危險重重的。所以你身上的擔子也不輕。阿柯心就是太軟了……自下午他一露面想要救我那時起,我就下了決心,縱使我死了,也不要他死……”
尹萱流著淚道:“可姐姐,你……你這又是何必呢?跟我們一起走,大不了死在一起……”
可可抬起頭來,看著尹萱一笑,道:“死?我可還不想死!我要殺的人可還活得好好的呢!阿柯也不想死,你想死嗎?死有那麼容易嗎?哈哈,哈哈,真是孩子氣!能活著多好,幹嘛要死?”提氣縱身跳上岸去,用力一蹬,將船身推開。
尹萱悽然道:“可姐姐……”
黑暗中,可可微微一笑,揮揮手,轉身便走,再不回頭,幾步跨進林中,剎那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陣夜風拂過,林間樹葉沙沙地響,不知不覺間,河中霧氣上來了,月亮的臉也模糊了。天地間的一切都似籠在夢中,不真切了。
尹萱一邊抽泣,一邊使勁撐動竹竿,划進涪江河道中。河水默默無語,她一顆小小的心亦如河中飄渺的月影,隨著河水靜靜地飄著,蕩著,漸漸的化作無數碎片,連自己也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第五章 其樂
這之後的幾日,兩人白天就在僻靜的河道內躲藏,傍晚時才順流而下,一路上除偶爾遇上些晚歸的漁舟與燈火通明的官船外,倒也清淨。
阿柯知道可可走後,性情大變,好幾天一言不發,只抱著短劍,呆呆地望著河水發呆。尹萱跟他說話,百寶出盡的逗他,他卻始終木著臉,毫無反應。給他吃的他就吃,不給也不鬧,叫他撐船他就毫無方向地亂撐一氣,說是該睡了,他“咕咚”一下倒頭便睡,轉眼便呼呼作響。尹萱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有時真想抱頭痛哭一場,但想起可可走時囑咐自己的話,咬緊牙關,一個人硬撐下去。
這幾日對小小的尹萱來說,好似足足過了幾年一般,往日矜持高貴的小姐,現下划船、煮食樣樣照做不誤。以前騎馬泛舟,統統有人包辦,她大小姐只需坐享即可,別說學,連見也沒見過船伕如何划槳,如何轉舵,如何避過礁石險灘。頭兩天他倆幾乎就在原地轉悠,船頭一會兒撞上左岸,下一刻又衝上右岸沙灘,天色晚了又辨不清道路,好幾次直直撞上礁石,險些弄得船翻人亡。
好容易遇上一位晚歸的老漁翁,見尹萱一邊抹著淚,一邊精疲力竭地撐船,心中憐惜,教了她一些行舟的基本方法。到第三日傍晚,總計撐斷了三根杆,丟失了兩隻槳,外帶掉入河中兩次,尹萱終於學會藉著水勢放舟向下,利用舵與槳避開礁石險灘的方法。她高興得放聲大叫,見阿柯仍在一旁待著,又忍不住抱著他大哭一場。
到第五日,食物吃光了。尹萱將船停在一隱蔽的支流處,到岸上尋覓一番。但此刻仍無任何可吃的野果,河灘外就是一大片望不到邊際的竹林,茂密的除了山雞什麼也別想穿過。再後面則是百仞懸崖,只偶爾聽到猿鳴聲自崖頂傳來,或是單飛的鳥長叫著劃空而過。尹萱自問袖箭沒辦法對付那些飛得高及雲端的鳥,也沒辦法穿過竹林爬到懸崖上去。她躊躇半天,終於想到法子。
她將船劃到河灘略淺的地方,用撐杆試了試深淺,下錨定標,對阿柯道:“你,轉過去閉上眼睛!”
阿柯一言不發地照著做了。尹萱仍不放心,用一張布將他眼睛牢牢掩起來,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