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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琴送過去,別辜負了姑娘一番好意。”
船艙內立時有人沉身道:“是。”轉出一位身著白衣的中年人,躬身走到琴前,小心的抱起琴。
尹萱見中間隔著十來丈的距離,忙道:“等等,我把船划過來。”便去抓槳。
那中年人躬身道:“姑娘不必費心,請後退一步。”說著手一招,船艙內立時有人拋根木槳出來。那中年人接槳在手,掂了一掂,順手一丟,跟著奮身而起,直往小船縱來。
他長長的衣袖在空中翻飛,飄飄蕩蕩,渾若無體之魂。這一縱就有五六丈的距離,待得氣竭下落,一腳蹬在先前丟在水面的槳上,借力又竄出數丈,縱到小船船頭,穩穩的立住,連船身都不曾晃動一下。
他恭恭敬敬將琴遞與正自驚訝的尹萱,一點頭,又返身縱回去,依法炮製躍到官船上。官船上自有人飛出一個飛虎爪,將槳也收回來,手腳乾淨俐落,顯然訓練有素。
那彈琴之人似乎對此毫不驚異,一揮手,淡淡的道:“下去罷。”那中年人再鞠一躬,一言不發的進了船艙。
尹萱抱著琴打量,摸著琴身,只覺入手冰寒,果然是難得的好琴。她向那人道:“小女子定當修好此琴,親手奉還,不知伯伯家住何處,如何稱呼?”
那人沉吟道:“老夫亦會在利州盤橫幾日,若修好了,你遣人到利州舞鳳樓前,就說為雪月明所修之琴好了,自會有人來取的。小姑娘,老夫還有些事要辦,這就告辭了,他日相見,再謝不遲。”
尹萱雖只與他相識片刻,但覺此人談吐、風度無一不顯得大氣,言語間又透著親切之感,對他已隱約引為知己,聽到他告辭,心中不由得一陣失落。忽然想起一事,忙道:“伯伯要到下游的利州去嗎?”
那人道:“正是。”
尹萱道:“千萬不可!”便將剛才那位老漁翁所言之事一一道來,末了道:“此刻下去,危險重重,不如先在此逗留幾日,待……待風頭過去再說。”
那人哼了一聲,道:“這些賊子,也太膽大妄為了,竟然敢公然封鎖河道,豈不是犯上作亂麼!”他沉思一下,又道:“他們是在尋什麼人,莫非與官府有關麼?”
尹萱道:“不是的,他們……他們其實是在找我……與我大哥。”
那人似乎略有些吃驚,道:“是麼?”
尹萱歉然道:“是啊。他們就是想要截殺我們而已,沒想到竟然弄得四境不寧,讓眾人及伯伯受累,小女子實感抱歉。這樣罷,等明日一早,我與大哥就此北上,或許他們聽到風聲,前來追趕,就不會再難為旁人了。”
那人一笑,並不問尹萱原因,只道:“小姑娘,你很有勇氣啊。只不過卻無須怕這些強人。現下海內大治,還出這樣的事,旁人不管,朝廷可還要管呢。你放心罷,明日只管順流而下,老夫敢保證,絕對再無一人對你們有所傷害。告辭。”向尹萱一拱手,大步走入艙中。只聽有人大聲道:“開船!”槳聲擼擼,水聲陣陣,那官船緩緩向下遊駛去,不到片刻,只看得見黑暗中幾盞燈火,再過一會兒,船轉過前面彎道,連燈火也見不著了。
尹萱抱著琴,痴痴的站在船頭。明月在雲中浮沉,四周忽而明亮忽而昏暗,讓她覺得似在一場夢中。
第二日清早時分,阿柯與尹萱正在商量該是棄舟登岸,還是繼續行舟向下的好,忽聽船外鼓聲陣陣,水聲大作。兩人探頭出去,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艘幾支雙桅戰艦,滿載兵士,正擂著鼓,打著“山南西府劉”的各色大旗,浩浩蕩蕩開往下游。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就有三、四支龐大的戰艦編隊向下駛去,除了“山南西府劉”的旗幟外,更有“劍南道餘”、“京畿護衛薛”等旗號。
兩人驚詫之餘,上岸打聽,又見到驛道上成群結隊的重騎軍隊開過。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老人,才打聽到不知是誰下的令,從今日開始,涪江沿岸全線封鎖,有任何非法私封河道、攔路打劫者,一律嚴懲。據說離此不遠的王村碼頭,昨日下半夜突然被大軍封鎖,騎兵水師共同攻打了幾個時辰,水匪山賊們梟首過百,剩下幾百人統統發配邊疆。此事轟動百里,人人擊鼓相慶,而各路強人們則個個心驚肉跳,不是溜走便是躲藏,現在市面上想要找個小偷都難。
阿柯以掌擊額,眼睛睜得銅鈴大,不敢相信自己運氣有這麼好,居然碰上這樣的事,連呼要買幾斤牛肉慶祝慶祝。只有尹萱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暗自興奮之餘,也不禁納悶——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手段?
第六章 虎聚
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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