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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潑墨,策馬而來的身影,如同草書中力透紙背的一筆,驚豔了朔風和黃沙。等再近些,便可以看到他清雋如墨的眸子,清明如月的風華。只聽他勒馬大聲道:“這三百名豐州百姓所犯何罪,要處以極刑?”
“君將軍擅闖法場,是來阻攔曹某人執法的?”曹治慢條斯理的問。
人群裡傳來一陣喧譁之聲,更多的人驚愕的望著來者——
“君將軍!”
“是君將軍……!”
圍觀的百姓們沸騰了。
上個月有傳聞說君將軍被貶到豐州,竟然是真的!
大隋軍中實行府兵制,有十二大將軍和二十四軍,十二衛既是戍守京師的禁兵,又統領天下府兵。其中又以左右翊衛最為顯貴,其下屬的親、勳、武三侍統轄五軍府﹐其統帥的外軍號稱“驍騎”,為天下七大外軍之首,其它六路豹騎、熊渠、羽林、射聲、佽飛都唯驍騎馬首是瞻。所以,這左翊衛上將軍可以說是手握天下兵權之人。
左翊衛上將軍君無意,十三歲上戰場,征戰十載已成為沙場不敗的傳奇,據說他總是一身素衣往來於千軍萬馬中,又持有天下名劍謖劍,因而有“白衣謖劍”之稱。
“人命關天,此事不說向朝廷交代,也要向豐州百姓交代。”只見那傳說中戰功卓絕的君將軍縱身下馬,字字如金石。
“他們身負修邊重任,卻消極怠工,延誤工期。”曹治冷笑。
“入冬以來天寒地凍,民工們每日要鑿冰三尺來取水,跋涉十里挑沙石,許多人的手腳都凍傷潰爛,他們為修邊防每日拼命趕工,消極怠工之說絕非實情,還請曹大人明察。”君無意大步走上刑臺,將一卷羊皮放在曹治面前:“況且,延誤工期恐怕還有其它隱情。”
那羊皮卷只露出一角,曹治已變了臉色。
“大膽!”曹治身邊的武將胡猛拔出刀來,數十名侍衛也“刷刷”拔刀。
君無意不動聲色的將羊皮卷朝曹治處推了一推:“修邊責任重大,曹大人當最為清楚。”
曹治腦子裡瞬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他將修邊關的民工暗中抽調了六成,為自己修府宅的事情,怎麼會有證據洩露出去的?君無意手中既然有圖紙,將之毀去便是。怕就怕他手中還有其它的證據。原以為君無意不過是一個罷官之將,無羽之鳳、無爪之虎,沒想到他一到豐州,就攪起這樣的風雲。
念頭轉動之下,曹治心中殺機已動,臉上卻嘿嘿乾笑道:“君將軍之言本官自當受教。但皇命在身、刁民在側,本官更不敢懈怠。”
曹家父子在豐州盤根錯節數十年,軍隊都被他們的親信所把持,君無意也清楚,此時將他們抽調民工之事當眾揭露,不僅救不了百多人的性命,更會逼曹治狗急跳牆,為毀滅證據而大開殺戮。
於是,君無意神色不變道:“延誤工期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曹大人自當依法量刑,讓豐州百姓心服。”
“君將軍恐怕還不知道,曹某人這個刺史並不是什麼太平盛世封賞的官爵,而是沙場血戰得來的,百姓當然個個心服口服。當年我隨大隋文皇帝征戰四方,刀下所殺的梟雄武將何止百人!”曹治放聲大笑:“我差點忘了——那時君將軍年紀尚幼,大概沒見過我大隋開國的那一番兇險。”他這番話大有揶揄,更兼威脅之意。
“大人威武勇猛,勞苦功高,我豈能沒有耳聞?正因為如此,曹大人一定更深知太平盛世得來不易,更懂得憐恤百姓。”君無意和顏悅色的說著,突然眼神一抬:“有落葉。”
曹治還沒反應過來,耳旁突然一涼。根本沒有人看清楚君無意是何時出手、如何出手的,彷彿只是陽光格外絢爛的刺了一下,君無意的謖劍已回鞘!而曹治面前的案上,一枚落葉變成三枚——本已薄如紙的落葉被削成三層,每層都形狀完好,絲毫未破!
侍衛們都看得驚呆了,所有的挑釁都如薄葉般被齊齊削平。
曹治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剛才君無意削的不是落葉,而是他的頭顱——現在,他的人頭還能安然在頸上嗎?
“輕薄狂葉,竟敢落在刺史的公案上,打擾曹大人處理公事,擾亂百姓耳目。”君無意隨手輕輕拂掉桌上一分為三的落葉。
守衛林立,竟無一人敢阻止他。
君無意不動聲色的繼續說:“此案由曹大人親自經手,自然對案情瞭如指掌。我雖也知一兩細節,但不足為憑,另有幾幅圖紙也暫未攜帶在身,不敢打擾大人公斷。”說完,他淡淡一笑退至一旁,負手而立。
曹治向來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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