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厥人!是突厥人!”獄卒們的喊殺聲和刀劍聲夾錯在一起。拼殺之中的震動,每一個動作都牽動蝕骨的劇痛,蘇長衫的神志疼得模糊,胸前全被女子背上的汗水和血浸溼。
也不知過了多久,涼意透進劇痛的四肢百骸中,蘇長衫憑著殘餘的意識知道,他已經被背出了大牢。
“蘇同!”耳邊傳來五湖焦急的聲音:“你支援住……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給你把透骨釘拔出來……”
揹著他的女子放緩了腳步,蘇長衫咽喉裡全是鐵鏽血腥的味道,嘶啞說不出話來。透骨釘在全身十九處關節,手、臂、腿、腳……每一寸骨骼都在承受酷刑,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漸漸遙遠。
“不行,”九州果斷的把人放下來:“再等半個時辰,只怕他就會活活痛死。就在這裡——把透骨釘拔出來。”
五湖的眼睛裡湧出了淚光。透骨釘打入關節,據說是邪教霧靄教對叛門弟子的懲罰,是比凌遲更殘忍的手法——四根透骨釘打在膝蓋和手臂上,受刑之人九死一殘,後來因為太過殘酷而被教主廢止。
九州將蘇長衫的衣襟解開,摸出懷裡的匕首,朝腫脹泛著青色的關節處剮去。
刀落處,鮮血淋淋。
五湖的肩膀微微顫抖,扭過頭去。
匕首每下去一次,蘇長衫就抽動一下,半昏迷中只有肌肉和骨骼最本能的對殘酷劇痛的抗拒。
九州的衣襟也被血與汗溼透,將十九隻染血的透骨釘交到五湖手上時,九州有些乏力的虛脫:“……五湖,幫他把傷口紮起來。”
“中原人怎麼有這麼殘忍的傷人利器……”五湖將透骨釘狠狠扔在地上,哽咽著開始動手包紮傷口。
“關鍵不在於傷人的兵器,而在於傷人的方法。”九州休息了片刻,抬眸道:“要在鐵鏈上裝入透骨釘,沒有高超的機關技巧,絕不可能完成,天下做得出這種機關的——只有兵器大師端木彤。”
純粹的黑暗似一泓深潭,冰涼漫過頭頂。
“能請動端木大師,葦沾衣的本領就不止在陰謀上。”九州的鳳眸裡劃過一痕冷峻。
夜風透骨,曠野四周無星也無月,只有墨汁般的黑暗潑在大地上。
五湖看著蘇長衫不安穩的昏睡中痛苦的眉峰,看著布條滲出的血跡,想要去碰一下,卻不忍碰;要收回手,卻不忍收回——她不知道該怎樣減輕他的痛苦,不敢妄動,不敢不動,滿心都是矛盾和焦急。
突然,只聽嘶啞的聲音低低逸出乾裂的唇:“娘……”
五湖怔了一下,全身全心都軟了下來。在蟬鳴悽清的夏夜,她曾經仰望如神的男子,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這樣一聲低喃,將她生命最薄弱的地方酸柔的擊中了。
這一刻,五湖相信,終她一生,哪怕再有這樣的仰慕,也不會再有這樣多、這樣柔、這樣深的憐惜了。
“……”五湖碰了碰蘇長衫汗溼的額頭。他對敵毫不留情,卻不帶兵器,也並沒有真的殺過人……他愛睡覺、清閒舒適,恐怕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想到這裡,五湖的心臟處被一隻手捻得心疼至極,心湖皺成一池春水。
九州嘆了口氣,只思慮片刻,毫不留情的將昏迷的蘇長衫背起來,朝五湖道:“這裡不能久留,我們立刻趕往將軍府,把蘇湯圓交給君將軍。”
五湖眼睛紅紅的:“可是他這個樣子……”
“不要忘了我們的任務。”九州冷靜截斷她的話:“這已是私自行動,如果你不想讓殿下的多年籌謀付之東流,就立刻出發。”
將軍府外寂肅無聲,兩個守衛持刀站立。九州揹著人走上前,兩把鋼刀頓時架在她的頸上。
“我們要見君將軍。”九州沉聲道。
“將軍已經休息了,不見任何人。”守門計程車兵訓練有素。
“蘇同受了重傷,叫君將軍出來!”五湖著急的一槍就要朝士兵刺去,被九州壓住:“請你通傳一聲,蘇湯圓在外面。”
“我說過了,將軍已經休息了,不見任何人。”士兵的刀冷無情。
九州暗暗壓了壓五湖的手,轉身便走。
打更聲從街道遠處傳來,九州揹著蘇長衫快步走了一整條街,才停住腳步:“你聽到聲音了嗎?”
五湖詫異的回頭,又看了看九州。
“有大批人馬在行動。”九州鳳眸凝神:“至少有兩千人。左翊衛軍果然訓練有素,數千人夜行也能如此隱蔽——”
“你的意思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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