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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難分勝負。
再說那五條莽漢,提刀朝南邊潑力狂奔。他們一心要搶在唐家子弟前面斬殺洛環玉,把那件物事搶到手中。
剛繞過池塘棋亭,卻忽然望見一道人影好似鬼魅般的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原地一轉,化作了順平樓的掌櫃老康頭兒。
“五位客官夜裡不歇著,這是要去何方?”
老康掌櫃的攏手一揖,那乾瘦的身子好似一顆古松紮在地上。此刻,他的兩眼不再渾濁,而變得精光四射,白天裡那股子年邁力衰的氣相一掃而空,獨自一人攔在五位莽漢身前,卻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不敢輕易靠近的畏懼心來。
“你這老棺材板兒,原來也是個扎手的硬點子,大爺們卻都看走了眼!怎麼的,你這是扮豬吃老虎?今兒大爺就給你數數皮子,送你早點兒入土!”
幾個莽漢雖然吼出了狠話,但他們的氣勢與老康掌櫃的一比,卻明顯要矮了一截。
不過有血性的漢子從不會畏懼與猛獸廝殺,這五條莽漢各自捏緊了拳頭,朝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擂了一記,痛楚將潛伏在心底裡的一股子狠勁激發出來,他們眼珠子都開始泛紅了。
五人一聲虎吼,提刀縱身而起。皆使出一式力劈華山,掄圓了四尺斬馬大刀,朝著老康掌櫃的當頭就砍。
“一掌撥天雲。”老康掌櫃喃喃的唸了一聲,身子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五個莽漢眼瞳一縮,心中發緊。四把刀空劈在地面上,第五把刀和那揮刀的漢子,被老康掌櫃逆刀勢推出的一掌,震得倒飛起來四五丈,打著旋兒墜入小池塘中,再沒了聲息。
“老董!”剩下四個漢子一見同伴被打得生死不知,立時都瘋魔了。他們活像四頭受傷的蠻牛,把掌中大刀揮得好似車輪轉,對準了老康掌櫃亂披風的剁砍。
老康掌櫃展開他那神出鬼沒的身法,輕煙似的人影,在繚亂的刀光中時隱時現。
“一掌遮春雨。”
又是一聲呢喃,漫天刀光中忽然閃出一大片掌影,只聽見四聲悶響,那四條漢子幾乎同時中了一掌,人人跌退了數步,口鼻溢血,但卻沒有一條漢子鬆開了手裡的四尺斬馬刀。
“哥幾個,跟他玩命!”其中一個莽漢啐出口中的血沫子,他從身上扯下了一根寬皮條,將斬馬刀的刀柄和自己的右手牢牢的綁在了一起,其餘漢子也都與他一樣,露出了拼死一搏的神情。
掌櫃老康頭兒嘆了口氣,幽幽的道:“老頭子與幾位客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前來投宿,小店好酒好肉的伺候著,緣何要在此廝殺?”
“少廢話,老棺材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四條大漢再次縱身撲來,看那架勢真要不死不休。
“猛志固常在,只因菩薩憐。可惜老頭子卻本非是什麼良善之輩,我不欲殺人,奈何你們卻硬要尋死。”老康掌櫃左掌掌心向天,右掌掌心對地,擺出了個古怪的起手式,他口中吟道:“兩掌分陰陽,一發生死斷。”
後苑小池塘邊,風聲厲喝震得水波粼粼,不多時已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而從後苑圍牆的東南角翻進來的那人,側耳聽了聽不遠處的打鬥聲,依舊躡足潛蹤的朝南面精舍摸去。等他走到精舍外十丈,卻聽見對面傳來一陣“篤篤”的敲擊聲,似乎有人在用力拍打著什麼硬物。
這夜行人藏在假山後面,探頭往精舍那邊一望,他愕然發現在老街街口賣面的老吳頭兒蹲在精舍門外。老吳左手託著一顆獨頭大蒜,右手握著一柄僅有一尺多長,卻有六寸寬,一寸厚的青銅直刀,他正側轉過刀面,一下一下的砸著左手裡的大蒜。大蒜被拍扁了,老吳頭攏起手掌輕輕一揉,那蒜衣片片剝落,露出一顆白嫩嫩、圓滾滾的蒜子。
老吳頭兒把蒜子收進腰間的小布囊,站起身來,轉頭對著夜行人藏身的假山一笑道:“一柄好刀總能察覺到另一柄好刀的靠近,我這口‘斷水’顫抖不休,已不願再拍蒜了。閣下還是顯身出來,陪我老吳過過手吧。”
夜行人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藏,他從假山後面轉出,左手緊握刀鞘,右手按著刀柄,對老吳道:“你的刀很好,但我的刀也很好。”
老吳頭兒笑了笑道:“可惜你的刀太過功利,還得淬火。”
“何解?”
“汪大統領新來朔城,街坊們還沒臉兒熟,卻不曾想就直接刀兵相見了。大統領既然有心歸隱,卻怎的還如此心急著要在那司馬昊面前爭一道頭功?看來大統領依舊是一副官場裡的做派,入主老街裁縫店,也惦記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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