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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子柏風向中曲山的糧商展示了自己的力量,說服他們,說自己提供保護,讓他們和子柏風的商隊一起去南方賣糧。
商人總是逐利的,正所謂資本有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便活躍起來,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敢冒絞首的危險。櫰瓜是非常優秀的戰爭糧食,此時更能賣的上價。有點危險又算得了什麼?富貴險中求!
別人都道子柏風是慧眼如炬,看到了商機,特別是扈才俊,對子柏風就頗為欽佩,他發現自己在魄力上,還是比不過子柏風,難怪子柏風混得風生水起。而這一次,他不打算再袖手旁觀了,他再次面見扈氏族長,自己的爺爺扈天華,說動他參股,再由扈才俊出面遊說中曲山的糧商。而後,前往南方的糧船,就由三艘變成了五艘。
但只有落千山知道子柏風這麼做的原因,子柏風一直對運兵器到南方有負罪感,所以他只能透過運送糧食的方式來補償。
落千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子柏風,此時向南方運糧,真不見得是好是壞,到最後,他還是假裝不知道,憋在了肚子裡。
只要問心無愧,那就足夠了。
北風起,寒風凜冽,掛在擺子船上的風帆吃緊了風,十多杆長漿伸入水中,大力搖動,一船兵器,五船糧食,一行六艘,破開了水面,掀起了一陣陣的浪花,在眾人“一路順風”的祝福聲中,慢慢駛離了港口,沿著濛河向洋河駛去。
一面旗子從最前方的那艘船上升起來,那是一個大大的“子”字,代表了這艘船是屬於子柏風的。
九燕鄉的許多人、蒙城的許多人,此時都在岸邊站著,目送著這承載了許多人希望的船隊慢慢遠去。
小石頭站在子柏風的身邊,難得這個小傢伙突然詩興大發,張口吟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啪!”子柏風一巴掌拍在他微微扎手,黢青的頭皮上,“多嘴!”
“小石頭你念的不對,這首詩不能這時候念……”小坨子指責小石頭不學無術。
“哈哈……”不知道誰先笑了起來,然後岸邊一陣鬨笑。
子柏風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似乎把抑鬱與擔憂一掃而空。
“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他緊緊握住了拳頭。
濛河之上,漁家少年手搭涼棚,看向了前方巍峨如山的巨大糧船,大叫道:“爹,快靠邊!那些壞人又來了!”
“說什麼呢!看好了!”漁家漢子伸手一巴掌打在自家兒子的腦袋上,“那是秀才爺的船!”
少年站起來,看向了船上懸掛的旗幟,笑了起來,道:“果然是秀才爺的!那是要去賣糧食了嗎?”
少年突然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我也好想去南方……爹,秀才爺唱的那個是什麼來著?”
漁家漢子整天唱漁家號子,有一口好嗓子,他輕輕搖動船櫓,船櫓蕩起水花,讓開了水路,開口唱了起來。
他的嗓音沙啞而充滿了金屬韻味,卻壯闊嘹亮,響徹在濛河之上。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總覺得這種時候應該唱讓我們蕩起雙槳……)
古樸卻又獨具韻味的歌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漁家漢子,漁家妹子,搖櫓的老漢,抓魚的少年,都抬起頭來,唱起了這首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歌謠——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不須歸!
嚴冬將至,春天還會遠嗎?
……
先生剛剛走走到書房前不遠的地方,就看到子柏風毫無形象的坐在門檻上,背靠著緊閉的書房大門,腦袋一點一點的,正在補眠。
踏雪伸著脖子拱著他,才能夠讓他不歪倒在地上。
先生心中就有些心疼,這個孩子,這些日子不知道忙到什麼程度,有些時候,真想自己幫他分擔一些。
輕輕拍了拍子柏風的肩膀,子柏風在那邊說夢話:“先生,別打我,我錯了……”
先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推了推他,這才讓子柏風迷濛地睜開眼睛。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前段時間,子柏風若是來蒙城,經常會過來看看先生,不過這幾天,他真的是太忙了。
看起來,這個少年兩頰都陷了下去,瘦了許多。
“先生,我是來找你借書的。”子柏風道。
“借書?借什麼書?”先生一愣,子柏風博聞強記是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