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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輕笑道:“是不是非要為夫將心剖開你才肯信?”
張嫿心抖了一下,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想他也是這般甜言蜜語地哄蘇選侍吧?
朱祐樘抱著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柔聲道:“快些睡。”
張嫿毫無睡意,聽到頭頂上傳來勻稱的呼吸,眼中滿是苦澀,清涼的夜體滑過臉頰。
他不是她的良人,也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她能倚靠的自始自終只有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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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蘇選侍恃寵生嬌,經常與您作對,您幹嘛對她這麼好?統共就這點血燕,您就留著自個兒補身子,何必便宜了那個女人。”小環摸了摸懷中的錦盒,一臉的心疼。
張嫿微微一笑,攜著她走到鳴鸞軒。宮女太監們看到她進來紛紛跪下行禮請安,張嫿隨口命他們起來。
蘇選侍戒備地望著她,客氣地道:“太子妃,請坐。”
張嫿將血燕交給白菱,微笑問道:“選侍身子可好?”
蘇選侍柔媚一笑,輕撫著小腹:“讓您失望了,太醫說嬪妾與胎兒都很健康。”
張嫿知她因雪團之事仍誤會自己,當下不以為忤,淡淡地道:“選侍若缺什麼,儘管差人告訴本宮。”
蘇選侍得意地道:“不勞太子妃掛心,太后賞賜下來的藥材應有盡有,嬪妾什麼都不缺。”
張嫿唇角含笑,絲毫沒有動怒,眼中反而流露出幾分悲憫,叮囑了她幾句便攜著小環離開。
她前腳剛走,蘇選侍立即命人將血燕丟了出去,恨恨地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我才沒那麼笨,會上你的當!”
走出鳴鸞軒,小環撅著嘴:“小姐,您看蘇選侍那副小人嘴臉,說話夾槍帶棒,她現在懷著身孕,罵不得罰不得,您何苦自討沒趣呢?”其實她後面還有一句話,這不是犯賤麼?
張嫿望著湛藍的天空,幽幽地說道:“她是一面鏡子,看到她可以讓我時刻保持清醒。”保持清醒,保持冷靜,不會再被朱祐樘的虛情假意迷惑,不會再天真地以為共患難也可以共享福。
蘇選侍固然可恨,卻也可憐,身為棋子,無論她選擇投靠哪一方,也許都不會善終。看到她便像看到自己一樣,心中對她的恨意不知不覺竟淡了些。
小環撓了撓腦袋,蘇選侍是鏡子???難道小姐是想以她為榜樣,努力早點懷上殿下的孩子??
☆、137 語驚心
天空陰沉灰暗,四周寂靜如死,樹梢上的幾隻烏鴉間或發出“呱呱呱”的鳴叫聲。
張嫿趴在枯井上,望著黑漆漆的井底,絮絮地說道:“雲姨,對不起,隔了這麼久才來看你。宮中到處都是萬貴妃的眼線,我很難才能出來一趟。你別擔心,我很機靈,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雲姨,忘了告訴你,你的小木槿已經成親了。”
張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背靠著井壁坐下,雙手抱膝,唇邊泛起一抹悲涼憂傷的微笑,黑曜石般的瞳仁似凝聚著五湖四海的哀傷,幽幽地說道:“原本想等他再多喜歡我一點,再多愛我一點,就帶他來見你,可我……我很沒用,抓不住他的心。不是,我不是抓不住他的心,而是連他的心都看不透。雲姨,我是不是很笨?”
抬手抹了一下臉,瑩白如玉的手掌佈滿一片水澤,她似愣了愣,繼而搖頭苦笑,雙手捂著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片刻放下手,已恢復往日的淡定從容,清澈的雙眸透著無比地堅定,輕輕地說道:“雲姨,即便是世上所有的人都不愛我,都捨棄我,我都不會在乎。”
她嘴角彎了彎,似笑非笑,“我會加倍地愛惜自己,會好好地活下去。我的命是你用命換來的,無論前路如何艱辛,我都會努力地活下去。”
誰規定了患難必要見真情呢?世上多的是忘恩負義之人,何況他只是防著她而已,並沒有想要取她性命,她是不是該對他感恩戴德呢?
這個世上只有雲姨才會無條件地對她好,不惜用命來護著她!
默默地坐了很長時間,眼見天色不早,張嫿對著枯井磕了三個響頭,低聲道:“雲姨,木槿抽空再來看你。”
雙手撐地站起來,撣了撣衣裙上的灰塵,轉身離開,剛走出幾步,臉色微變,身子一閃,藏到旁邊的灌木叢後面,幸好她出門前特地換了一身素淨的翠綠衣衫,外面的人若不扒開灌木叢極難發現她的身影。
腳步聲由遠及近,透過灌木枝葉縫隙,看到一男一女走到枯井旁停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