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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喚了金蓮,碧桃進來服侍她洗漱歇下,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地上的紫金雙耳大鼎吐出一縷縷白霧般的細煙,香氣清甜寧神。張嫿睜著眼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睡意,心下默想,宮中明槍暗劍,防不勝防。老妖婦一心要廢了朱祐樘,若自己不按她的吩咐偷取信件,即便不被蘇選侍她們整死,也會被老妖婦整死。
心煩意亂地想了一會兒,翻身下床,從榻底下拿出兩個包袱,仔細檢查了一遍逃跑防身用的物事,匕首、袖箭、暗器、細索鉤、金創藥等等,沒有任何遺漏,方鬆了一口氣,重新打包好,放回榻下。
朦朧的月色裡,張嫿唇邊含著一抹清淺的微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到了南海子,憑她的機智一定可以順順利利地逃跑。拍了拍手上床後美美地睡過去。
次日醒來,盥洗後,綠翹替她挽了一個凌雲髻,低聲說道:“奴婢一早已將香惠之事回稟了殿下,殿下廢黜了衛淑女,並把她打入冷宮,發落花惠去浣衣局服役。”
張嫿點了點頭,道:“殿下也算仁慈,沒有要了她們的性命。”
綠翹從妝匣裡挑了一支赤金雙鳳鑲東珠步搖放在她鬢邊比了比,又道:“蘇選侍一直嚷著臉上的傷有反覆,殿下正在鳴鸞軒陪她,免了她這幾日的請安。”
張嫿淡淡地“嗯”了一聲。
“衛氏暗中叫人遞話給奴婢,她說她確實指使珊瑚下毒毀容,但從未指使珊瑚誣陷您。”綠翹取了一對赤金牡丹花掩鬢替她簪上,說道,“若衛氏所說屬實,蘇選侍的心機未免太可怕了,居然捨得拿自己的臉來害人。她一早洞悉了衛氏的陰謀,卻不動聲色,將計就計,收買珊瑚,妄想汙衊您。”
張嫿不屑地笑了笑,“偷雞不成蝕把米。估計蘇選侍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頓了頓,道,“衛媛的話我們聽過便算了,她被貶入冷宮,永無翻身之日,自然巴不得我出手替她除去蘇選侍。”
綠翹微笑道:“奴婢也是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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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鸞軒。
朱祐樘前腳剛走,蘇選侍嫵媚的笑臉立即變得面目猙獰,隨手砸了黃花梨架上的美人聳肩瓶,惱怒地罵道:“衛媛這個蠢貨,連自個兒身邊的奴才都看不住!枉費我苦心設下這般天衣無縫的局。”
白菱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瓷,賠小心地道:“選侍,這幾日殿下對您疼愛有加,也算因禍得福。”
蘇選侍神色稍稍緩和,撫了撫臉上的紅疹,恨恨地道:“可惡!我不惜用花粉將自己弄得滿臉紅疹,都沒能扳倒太子妃,實在是不甘心!”
白菱討好道:“這次不成,還有下次。選侍您足智多謀,太子妃哪是您的對手?”
蘇選侍冷哼了一聲,憤憤地道:“你可別小瞧了太子妃!她看著懦弱窩囊,骨子裡可精明著呢。我和她交手這麼久以來,哪回佔到過便宜?”目光一閃,嘆道,“她這是扮豬吃老虎呢!”
“太子妃這麼陰險狡猾。選侍,我們該怎麼辦?”白菱有些擔憂地道,“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之前那些事都是我們做的?”
“慌什麼?”蘇選侍沉下臉,輕蔑地道,“無憑無據!她即便懷疑又能奈我何?”又皺眉瞪了她一眼,叱道,“千萬不要自亂陣腳,被她抓到什麼把柄。”
白菱點點頭,“奴婢知道。”
蘇選侍冷笑了一下,陰惻惻地道:“她是豬也罷,是狐狸也罷,總有一日我會讓她死在我手裡。”
白菱好奇地問道:“選侍,您是不是想好了如何對付太子妃?”
“此事需從長計議,急不得。”蘇選侍雙眸閃過一抹鋒芒,森然道,“若無必勝的把握,絕不能出手。”
白菱立即奉承道:“選侍英明。”
蘇選侍拿著鎏金嵌寶靶鏡照了照,一片米粒大小的紅點點綴在細膩如瓷的臉龐上,說不出地噁心,不由怒火中燒,罵道:“衛媛這個賤人,居然想毀我容貌!”狠狠地啐了一口,向白菱冷聲道,“你找人好好“照顧”衛氏!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菱點頭道:“奴婢立即去辦。”
“記住!別把她弄死了!我要讓她每天都活在地獄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蘇選侍冷笑一聲,“她若死了,可就無趣了!”
白菱低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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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海子的前一個晚上,張嫿早早地用完晚膳,洗漱後摒退左右,唯獨留下小環,從榻底下
費力地拖出一個包袱,開啟來,裡面是四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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