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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殿。
張嫿歪在迎窗大炕上,神色恬靜,捧著地誌仔細地研究南海子。
綠翹拿銀簪剔了一下燭火,有些擔憂地說道:“太子妃,已經第七日了,安樂堂那邊仍沒有任何動靜。”
張嫿淡淡地“嗯”了一聲。
綠翹道:“奴婢按您的吩咐,每日入夜後讓小原子他們躲在暗處監視安樂堂那口枯井。可都已經第七日了,還沒有人去拜祭珊瑚。”
張嫿頭也未抬,繼續專注地看著地誌,叮囑道:“別心急,讓小原子他們繼續盯著,不要氣餒。”
“是。”綠翹躬身答應,心下卻不能不急,離規定時間只剩下三日,若再抓不到下毒之人,太子妃便背定這個黑鍋了。
約莫戌時,張嫿放下地誌,洗漱後準備上床歇息。
殿外忽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小環忽掀簾進來,興奮地說道:“小姐,小原子他們抓到人了!”
張嫿聞言大喜,忙道:“快把人帶上來!”小環答應一聲,轉身奔了出去。
☆、104 中毒(3)
須臾,小原子押著一名小宮女進來,神色有些激動,叩首道:“太子妃,這名宮女鬼鬼崇崇地跑到安樂堂後院,拿出元寶蠟燭對著枯井祭拜。”
小宮女低垂著頭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奴婢給太子妃請安。”
張嫿微眯著眼,冷聲道:“抬起頭來!”
小宮女顫巍巍地抬起頭,臉色煞白,長相頗為清秀伶俐,雙眼滿是惶恐地望著張嫿。
“你是衛淑女身邊的香惠?”張嫿皺眉問道。
香惠顫聲道:“是。”
張嫿呷了一茶,慢悠悠地道:“宮中嚴禁給死者拜祭,違者一律處死!你不會忘了吧?”
香惠身子簌簌顫抖,磕頭道:“奴婢該死。太子妃饒命!”
張嫿手指輕叩著桌子,沉聲問道:“你深更半夜地跑到安樂堂想拜祭何人?”
“奴婢……拜祭好姐妹香蘭。”香惠結結巴巴地回答,“她年前得急病死了。”
小原子立即道:“太子妃,她在撒謊,奴才躲在暗處聽得明明白白,她嘴裡唸叨的名字是珊瑚。”
香蘭額上冒出黃豆般大小的冷汗,嘴唇哆嗦:“太子妃明鑑。近日宮中傳聞鬧鬼,弄得人心惶惶。所以奴婢順帶拜祭了珊瑚。”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張嫿臉色微沉,冷聲問道,“珊瑚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香惠惶恐地道:“奴婢冤枉。珊瑚的死與奴婢沒有任何關係。”
張嫿寒聲道:“看來不用大刑你是不會吐露真話。”
“太子妃饒命!太子妃饒命!珊瑚的死真的與奴婢無關。”香蘭哭著磕頭道。
張嫿看向小原子:“拿銀針上來。”
小原子答應著退了下去,過了片刻,手裡端著一朱漆托盤進來,托盤上擺著一排整整齊齊的銀針。
香惠見到銀針嚇得瑟瑟發抖,磕頭如搗蒜:“太子妃饒命!太子妃饒命!”
張嫿手指輕叩著紫檀嵌螺鈿案几,冷冷地道:“本宮勸你老老實實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香惠臉色駭白,哭喊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太子妃饒命!”
張嫿側過頭看向榻前的的鎏金蕃蓮紋燭臺,閉了閉眼,沉聲道:“動刑!”
小原子應了一聲,立即上前死死地按住香惠。綠翹拿起一根銀針狠狠地插入她指甲縫裡。
十指連心,痛入骨髓。
殿內立即響起一陣淒厲刺耳的慘叫聲。
香惠哭喊道:“太……子……妃……饒……命………”
綠翹神色平靜,又將一根銀針插入她指甲縫裡,喝道:“招還是不招?”
香惠痛得死去活來,連聲叫道:“招!奴婢願招!”
綠翹放下銀針,問道:“是不是你指使珊瑚偷換蘇選侍的胭脂?”
香惠匍匐在地上,哭著道:“不關奴婢的事。奴婢只是聽從衛淑女的吩咐,將有毒的胭脂交給珊瑚。太子妃饒命!”
張嫿揉了揉額頭,道:“先將她捆入後殿,待明兒回了殿下再做處置。”
小原子手腳麻利地將她捆好,拖了下去。
綠翹斟了一杯茶放到她手邊,喜道:“終於真相大白了。太子妃您也不必再背黑鍋了。”
張嫿神色淡淡,並無半分喜悅之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綠翹見她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