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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痕見竹影盯著她的燭天套,笑嘻嘻地朝他炫耀,“怎麼樣,姑奶奶我如今大小也算個朝廷命官了——厲害吧?”
“所以你也開始魚肉鄉民了?”竹影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你懂什麼!我每天光在軍營訓練那群新兵蛋子都累得心力交瘁了,誰還有那個時間去十里八鄉逛——總是有,那這也是那些文官的活計,這種‘好處’我們才稀罕呢!”
“恩,長大了……”竹影朝她的頭頂比劃了一下,“高了。”
“你也高了。”碎痕扔了馬繩,龍子一躍,歡脫地在苗疆大地開溜了。“不過高了也是唐萌萌。”湊過去,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嗷……打一架?”
竹影無語望天。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好忙……_(:з」∠)_
☆、【十】拜祭
【十】拜祭
事實證明,天策府就是天策府,跟冷面冷心、獨來獨往的唐家堡大不相同。即便是那個動不動就炸毛的碎痕,到了天策府之後也不過是一眾嗷嗷叫的小狼崽子中的一頭而已。其時李承恩任天策府統領。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天策府的統領,英國公李承恩,那可不是熊——那是狼,名副其實的東都狼。據說此人是大唐開國功臣李績之後,世襲英國公;他善於謀略、工於心計,槍術更是令人望塵莫及,被譽為天策府史上的最強統領。
根據李承恩制定的府規,天策眾將被分為天殺、天槍、天盾、天弓四營。碎痕被編入的是天槍營。那個原來打架只會手腳並用亂打一氣、有時候甚至還用咬的女魔頭,如今也是手握長槍,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正規的天策套路。
竹影跟她打了幾把,覺得跟天策打架真煩:永遠是近身糾纏,而且尤擅馬上作戰,來來回回的襲擾,要麼躲得遠遠的,要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長槍就伸過來挑你一竿子;有時候騎馬溜著彎,看似若近若離,卻總能趁你不注意,猛地衝刺過來,一頓爆發砸下來打得你沒了脾氣,這讓唐門的遠端優勢都發揮不了。自然了,這種優勢現在的碎痕還無法很好的運用;但若是個高手,竹影覺得自己真是一點優勢都不佔——果然回去還是要勤加修習才是。
“唐萌萌,我怎麼還是打不過你啊!”幾把切磋下來,碎痕如洩了氣的皮球,撅著嘴躺地上打滾耍賴不起來。
因為現在訓我的是逆斬堂。竹影在心中道。他想了想,覺得殺手並非什麼高雅行當,特別是還對著個朝廷命官,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於是將話嚥了回去。
碎痕躺在草地上,一副幽幽怨怨的樣子,看著在自己一旁坐下來的竹影,伸手戳一戳:“悶葫蘆,又不理我。”
“……不是說要去祭拜荼螟前輩嗎?”怎麼還有空在這裡賴著不起!
碎痕拍了拍腦袋,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
“你不說我都忘了!”她吐了吐舌頭,“走,咱們去看螟兒。”
荼螟的墓修在山坡的一塊草地上——這裡有著苗疆特有的四季如春,鳥語花香,視野開闊。
這其實只是一個衣冠冢——荼螟的屍骨,被允塵按照他生前的意思,化骨為灰,撒在了他與允塵相識的那個山谷裡。那是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地方,就連碎痕也不知道山谷的具體位置。而他的苗笛,則被允塵貼身收著,一刻不離。
化骨為灰。在中原人聽著,總覺得這有那麼幾分“挫骨揚灰”的意思。其實不然。荼螟是個在苗疆自由慣了的人,他無論是身是心,都從未被禮教規矩束縛,中原人的那一套,他不懂,也不想懂;便是久在中原行走的允塵也覺得,荼螟這個要求看似任性,其實合情合理:什麼墓碑,什麼上墳,什麼拜祭——他們隨心而行,不用講中原人的那套虛禮。
人都沒了,弄這些虛的做什麼?
然而這個衣冠冢是碎痕執意要立的。她說,她不是師父,她不想連一個可以想念、可以跟螟兒說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竹影隨著她來到荼螟的墳前。說是拜祭,其實碎痕來上墳也沒有太講究。她只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墳邊的雜草,留下了那些雜草間的小野花,然後拿出一壺酒:一半撒在了荼螟墳前,一半她自己跟竹影分了。香燭祭品,她是一概沒帶。用她的話說,這是屬於天策府的簡單粗暴。
“你乾脆連酒都不用帶了,多省事兒。”竹影嘲笑她。
“那不行——他不喝我還喝呢。”說得好像她很能喝似的。
於是兩個人,一壺酒,一座墳。
他們一起坐在荼螟墳邊,一個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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