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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京一路順風地長大,可惜父母兩年前相繼去世,家裡由二叔當家,二嬸又是個尖酸刻薄容不得人的,與二叔髮妻所遺下的子女尚且三天兩頭的鬧,更別說周曉京這個侄女了。周曉京回到浦江半個多月,只住在江灣公寓裡,還不曾回過老宅一趟。
且說趙琬珠的母親嫁到趙家,起初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可天有不測風雲,趙琬珠的父親長年纏綿病榻,不但花光了家裡的積蓄,還欠了許多債,周曉京的母親在世時,沒少拿私房錢貼補姐姐一家,但周家既沒分家,她的能力也有限,後來趙琬珠父親去世,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趙琬珠咬牙跺腳,悄悄去做了舞女,那時周曉京還小,這些悽慘的往事也是她後來才聽說的。
第6章 當年疑雲
幸而天佑善人,趙琬珠卻誤打誤撞交到了好運的,頭一次出來交際就遇到了霍家的長房次子霍雲翰,那時霍雲翰髮妻新喪,房裡雖有兩位姨太太,也是管不到他腳後跟的,這些年來在外面置了公館,與趙琬珠形同夫妻。
霍雲翰沒有嫡出的兒女,姨太太生的幾個孩子也相繼夭折,家裡只有一個庶出的女兒,趙琬珠這些卻已經生過兩兒一女,身份漸漸貴重起來,其實幾年來霍家早就幾番露出資訊來,願意接納趙琬珠進門,誰知趙琬珠跟她外祖母一個脾氣,進霍家門可以,可是姨太太她是不做的,要當,就當太太。
“表妹,你也是在這種人家長起來的,還不知道庶出的難處?兒子們倒還罷了,早晚能出去立一番事業,可是還有個女兒,總不能叫她因為出身帶累一輩子!”趙琬珠說得頭頭是道,偏偏霍家又覺得趙琬珠一個舞女,做嫡妻太也不配,兩下里倒僵住了。
周家雖然與霍家有血海深仇,周曉京在表姐的事情上卻通達得很,趙琬珠又不是周家人,她是真心希望表姐能跟霍雲翰有個好結果。況且周曉京接受了新式教育,本就不贊成表姐再去委曲求全地做人妾室,倒是很支援表姐的想法。
趙琬珠名份一直未定,好在她生性爽朗,從不將煩惱略縈心上,倒是今晚見周曉京愁眉不展,軟語寬慰起表妹來。
周曉京一面將一盤盤點心狼吞虎嚥地吃下去,一面把程曦辰如何引她去霍雲帆的事務所找工作,又如何在半路上遇到鄭恆山和紀佩佩夫婦,惹了一肚子惡氣的事吐了個乾乾淨淨。
趙琬珠聽罷,笑道:“依我說,你又沒同霍五爺照面兒,這事兒也算不得如何嘔人!程曦辰我又不是沒見過,那個丫頭啊,嘻嘻哈哈地毫無心機,她只是想著你喜歡做偵探,就薦你到那裡去了,未必存著壞心!”趙琬珠並不知道周曉京與霍雲帆那段往事,這是周曉京心底的秘密,即使對她一向信任的表姐,也從不吐露,往事如煙,這樣的感情是要裝在水晶瓶裡,如仰視星辰般去看的。
趙琬珠娓娓道:“你老大不高興的來了,還不是因為遇見了鄭恆山!”就在這時,不知哪裡傳來的“撲通”一聲悶響,趙琬珠抬起頭來喚人,問是怎麼回事,阿琴過來回道:“沒什麼,不知是哪位客人掉在地上東西了!”
趙琬珠才又轉過臉來說話:“客人喝了酒就愛胡鬧——唉,咱們還是說正經的,你當初跟鄭恆山怎麼沒修成正果?我看他也不錯啦,浦江除了一個鐘鳴鼎食霍家,也就數鄭家了!”
周曉京打斷趙琬珠:“表姐你知道什麼?我才不在乎鄭恆山呢!”
“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的表妹眼高於頂,這些年來,好像只跟鄭恆山談過幾天戀愛!”趙琬珠笑眯眯道。
埃克塞特大學的浦江校友中五六個人,與周曉京關係不大好的,也只有鄭恆山紀佩佩夫婦,紀佩佩一想到在學校處處被周曉京比下去,就恨得牙癢癢,對周曉京自是連提也不願提,其餘的幾人,當然更不會提霍雲帆和周曉京的那段往事,故而浦江八卦小報雖多,竟無人知道霍家五少爺和周家二小姐先前這段糾葛的。
“其實,我哪裡是真的要跟鄭恆山談戀愛,不過是想氣氣某個人!”周曉京胸口堵得厲害,喝乾了兩杯醇香的博若萊紅葡萄酒,從法國的酒莊裡運過來的,拿酒一蓋臉,悠悠地道出心裡話。
“氣。。。。。。人!氣誰?”趙琬珠心眼兒四清六活,一聽就知道表妹另有隱情。
“我哪裡是真的跟鄭恆山談戀愛的。。。。。。那時候吧,有一個人,他說愛我,我也。。。。。。呵呵,可是他明知我們倆。。。。。。唉,他卻瞞著我,你說可惡不可惡!後來還是鄭恆山告訴我的——唉,都怪我從小跟父母在北京住的日子多,竟不知道他的底細!”周曉京懨懨不歡,饒是趙琬珠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