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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鶯歌頭一個看見趙諶,差點摔了手裡的水盆。
緊接著碧絲和流溪也看見了他,幾個婢女忙放下東西給他見了禮。
“你們娘子呢?”他開口問道。
碧絲忙道:“娘子正在梳髮,您可用了朝食?”
趙諶上了廊:“未曾,我有重要的事要和玉娘商量,你多擺一副食具,然後帶著其他人都退到院子外頭去守著。”
“喏。”碧絲雖然猶疑,但郎君這還是老長一段時間第一次來看娘子,便是他不吩咐,自家也會屏退左右,不去打擾這對夫妻。
範氏正把一頭黑髮挽成利索的單髻,她從銅鏡裡看見趙諶進來,沒有像往常一樣忙不迭地行禮,而是單手扶著髮髻,另一隻手在妝匣裡挑挑揀揀,最後取出一根金鑲玉的福簪插入髮髻中,又挑了對玉質的耳堵戴上。
趙諶坐在方几旁靜靜等著她,表情心不在焉。
“郎君這是怎麼了?”範氏整理了一下披帛,這才扶著腰來到方几一側坐下。她如今肚子已經有了明顯的弧度,又因為一系列變故傷了元氣,最近時常感覺吃力。以往大面上她總是會顧忌,如今身子不適,對未來也沒什麼期待,她也就懶得應付了。
趙諶看著她,眼睛又慢慢在她的肚子上掃了一眼,直截了當道:“國君給阿奴賜了婚。”
範氏的第一反應卻是趙靜。
然後她很快意識到,哪怕是趙靜呢,面前的男人都不會是這種表現。她和趙諶也做了好幾年的夫妻,也有過相處融洽的時候,雖然趙諶不是個喜形於色的人,然而枕邊人對他的瞭解,總會大過他的想象。
趙諶微微蹙眉,薄唇緊抿,拉成一條冷酷的直線,更別提他緊握的拳頭。這些都是他極度不愉快的表現。
範氏鎮定了一下,給他夾了一筷子雞絲豆苗:“應當不會是王姬,這絳城裡的小娘子妾身不說個個識得,總也瞭解了八、九成,您說說國君賜的是哪家的?”不說她從前未入宮時年年參加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宴會,就是入宮之後,逢年過節各個宮中的妃嬪姬妾也都有孃家來人,特別的節日內宮還會宴請大家女眷。
世家大族上得了檯面的上下兩代女子無非就那些個,圓的扁的,她都心裡有數。
豈料趙諶卻道:“恰便是王姬,只是不是趙靜,而是南越貢女所出的閔姬。”
“閔姬?”範氏狠吃了一驚,“怎、怎麼會是閔姬?”她是見過閔姬的,當然,那已經是五年多以前了,雖說女大十八變,但閔姬那黝黑的膚色怎麼變也不會突然變白呀!
她倒抽著氣,放下筷子也吃不下了:“難不成國君連面子功夫也懶得做了?這也太過刻意,任是誰知曉了,也都會猜到阿奴令國君不喜……還有誰會與他來往?”
趙諶陰沉著臉不說話。是啊,興許這就是國君的意思呢。這幾年阿奴交的朋友越多,得到的讚美越多,將來就會失去越多,失意越甚,但凡脆弱些的,如何受得了這種打擊?
最好因此厭惡了妻子,夫妻離心,也許還會沉溺與美色,姬妾如雲……會有一堆的庶子庶女,卻連一個能承襲家業的嫡子也無。就算前頭的假設都不存在,便夫妻和順生出了嫡子,萬一也是個異族人的長相……
範氏雙手交握,看著他問:“這旨意已下了?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趙諶就掏出手令給她看。範氏對宮裡那一套最熟悉不過,一看手令顏色就知是密令。她也和趙諶一樣,反而皺起了秀眉。
“我不打算告訴阿奴,”他對範氏道,“這事只有你我知曉,便是你身邊伺候的,也萬不能告訴她們。”
範氏反問他:“縱然瞞著,能瞞到幾時?”
趙諶垂眸:“能瞞幾時就幾時,我不欲讓此事改變阿奴……何況若干年以後的事情,焉知會不會有變?”
他站起身,低頭看她:“你也知道我為何獨獨和你說,記住我的話,萬不能讓他人知曉。”
範氏鄭重點頭:“妾身知道輕重,郎君放心就是。”
待到趙諶離開,碧絲三個都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她還在走神。
碧絲試探地問:“娘子,郎君怎地連朝食也不用就走了?”
範氏回神,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嗔道:“收起你那心思,莫要瞎想!郎君不過和我說些莊上結算收成的事罷了,我的決心你難道不明白?難不成非得靠著趙諶我才能過日子!”
她經歷過桃蕊一事,若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對待碧絲三人的態度。春草的背叛令她從心底不信任其他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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