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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仞斜眼看了,一臉無辜地戳戳趙元的肚子:“屬下只管您的安危啊,旁人要獻您殷勤,這叫屬下怎麼管?屬下可就是個侍衛。”
趙元斜睨著他心裡狂吐槽:你現在就只是個侍衛了!中午搶我醬乳鴿的時候怎地就忘了自個兒的身份哩?
丙仞裝作沒看懂他臉上的表情,低頭觀察自己佩刀上的紋路。
真是越看越好看。
趙元冷哼一聲,在板子上寫了幾句啪得拍到丙仞眼前。
“立秋給我寄了好幾方帕子,還有給阿父的好幾件袍子,阿父都穿不完,不想要嗎?”
丙仞看得險些鬥雞眼,待看清了,表情便糾結起來。立秋的手藝那是府裡的一把手呢,自從來了西關,千篇一律的黑色軍袍甲衣,連個暗紋都沒有,已經膩歪死他了……話說回來,他們都是按照郎主的替身標準挑出來的親衛,身材都跟郎主差不離……
他立刻斬釘截鐵道:“從明日起,連只蒼蠅屬下都不叫它飛進府裡!”
雖然如了願,但不知為何,趙元感覺自己更生氣了。
四月中旬一過,北草原上陸續有了動靜。第一批斥候來報六十里外有犬戎紮營,整個西關大營就開始撤回城牆之內。
趙國的東邊和南邊關卡,都是標準的軍營城牆構造,但是西北和正北駐軍卻不同,地勢廣闊的視野便於警戒,沒有護城河,大營通常建在城牆外,騎兵遠多於步兵和車兵,也是大營設在外部的原因。城牆外二十里內都可當做校場。
一旦開戰,城內的軍營便派上用場,城外所設的荊棘網,壕溝和馬刺帶,就成為第一道防線。
第二批斥候遠遠看見犬戎一頂頂的帳篷,上面飄揚的旗子除了一貫的白色狼頭,竟然還有其他的。當這個訊息傳回中軍帳,趙諶魏宏等將領看著案上斥候畫下的圖案,反而沒有過多的驚訝。
“白戎,烏延和狄厲等部聯合了,”趙諶將代表幾部的旗子都挪到了白狼國一處,“看來盤乘找對了方法,讓這幾部都對他妥協。”
魏宏忍不住感嘆:“這傢伙倒有幾把刷子,這不等於統一了漠北草原?”
趙諶搖頭:“天下勢力分久必合,他自然想要統一草原,但應當也知道,草原部落聯合是最不穩定的,眼下聯合,不代表就真的對他服氣,不過是因為有個最大的餌在跟前,想要藉著他的勢力分一杯羹罷了。”
府城裡因為出戰在即,氣氛又緊張起來,春天剛起的互市半個月前就停了,而且牧民再不能進出府城,凡沒有戶籍的,無論長相,一概驅趕,許出不許進。趙元身體一好,就和崔明幾個返回軍營,他們想要在軍隊裡混出頭,一是從小混起,二就是靠戰功。
有時候當兵的也很矛盾,既怕死,又想戰。因為不戰就沒有首級,沒有首級就升不了官,兵役一服就是半輩子,不想辦法升個有品級的武官,就是活該送死的炮灰命。要運氣好一點,囫圇服完兵役,也是年過百半,回去家鄉一看,爹孃都不見得還活著了。
趙元幾個正兒八經經歷過的仗,一個也沒有。譬如趙元,九歲正式進來軍營,頭一年就是待在後方,連城牆都上不去,十歲了也只能乾乾後勤,去歲才配了刀和弩,衝出城門最近的敵人還在一里外。按照魏宏的說法,要是連娃娃都衝在前頭,他們也就白混了。
他的伍長怎來的?還就是一片亂戰到了最後,幾個漏網之魚跑到了城牆根兒,叫他用長槍挑了,趙達跟在後頭砍了首級這才得來的。吳恆他們更慘,連漏網之魚都沒有。
畢竟少年意氣,這回總算不用待在老後方撿便宜,大家都激動的不得了。
第78章 燒酒
一大早,趙元吃了三張麥餅,還喝了一碗燒酒。
趙諶替趙元綁好胸甲的襟帶,又把他上下一身甲衣檢查了一遍。
“長刀可磨了?”
“磨了。”
“單臂弩和弓可上緊了弦?”
“上好了。”
“你的箭筒呢?”
趙元從一旁的地上撿起箭筒負到背後:“背了。”
“槍不要帶了,負重太大。”
“哦。”
趙元看著又一次低頭幫他緊了緊帶子的父親,對方濃黑上揚的眉宇緊縮,眼睫低垂,嘴角也繃成一線,不知為何忍不住咧嘴笑了。
“阿父,我上個戰場,你怎地比我還緊張?”
趙諶並沒有因為他刻意調笑的話而放鬆,眉頭鎖得更緊。
“此回方才算你頭一次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