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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範氏懷孕了。似乎是一天晚上,他去棠梨院看了範氏,然後才回了木樨園。那天晚上阿奴就表現的很不安,就像剛才那樣,明明應該很簡單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種憂慮。
但是為什麼?
趙諶脫去外衣,洗漱之後很快回到房間。他儘量小心地上到床榻裡側,然後側臥過來看著兒子,他自認為已經用盡所有的心力在阿奴身上,府裡也沒有人會給阿奴帶來壓力,為什麼阿奴仍然不安?難道有他守著,還不夠?
自然,他並不知道,趙元身上有一個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甚至要大過趙元的身世。一個真正的嬰孩,他在趙諶的保護之下,絕不會知道自己竟然和相依為命十一年的父親毫無血緣關係,但是趙元,他是一個來自異世時空的靈魂,他來到這具小小的身軀之上,正參與了這具身體被交到趙諶的手上。
趙元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是趙諶的孩子。
當他很好很好的時候,他想不起來這一點,可是當他犯了錯誤的時候,趙諶發出的每一聲嘆息,露出的每一個生氣的表情,都讓他不安乃至害怕。趙諶會不會後悔呢?
這樣的心情,建立在這個最大的秘密基礎上,要他如何對趙諶說出?
三月平順的過去,沒有襲城,犬戎人異常的安靜,這和往年都不一樣。
“所有崗哨都沒有異常?”趙諶看了看自己的同袍。
魏宏困惑地攤手:“沒有,十三個崗哨日夜輪值,咱們這西北草原一切正常,所以著實太不正常了。”
廖霆低頭看著沙盤:“今年雨水充沛,冬季也結束得很快,草原上牧草生長狀況也很好……也許犬戎人今年不缺牧草和糧食,打算休養生息?這也不算是個好事。”
趙諶點點頭:“廖監軍的想法也有道理。”他說著點了點北草原上代表白狼國的旗子,“但我不相信盤乘,他可不是個會因為牧草充沛糧食夠吃,就停下擴張領地的人。”
魏傑突然插話:“呃,末將最近倒有發現。”
趙諶幾人都看向他,他和謝珂對視一眼,就道:“早前謝將軍曾聯絡過附近牧民,讓他們退到西關以內,後來發生了鮮于岑的事情,我們派出斥候在周圍查探,就在前幾日回報過來有一點很奇怪……”
“繼續。”趙諶示意。
謝珂便接過話茬道:“我們昨日隨斥候一道出營,發現更遠一點的牧民聚居區不見了,其中最大的是馬哈衣族,他們族裡有青壯年約三百人,婦孺一百多人……另外同鮮于岑一家有族親關係的白戎一支,約有一千多人的青壯年和四五百婦孺,也都不見了。我們只搜查了西邊和東邊各五十里,北邊往前二三十里。”
吳生也納悶起來:“北邊應該不可能了,那些小族群都畏懼犬戎,不可能在靠近犬戎地盤的地方安營紮寨,因為草場已經被圈佔,他們的羊群和馬群吃不到草,也有被犬戎掠走的危險,打獵也搶不過犬戎……所以真不見了?”
魏宏:“會不會是退到關內?也許他們從其他方向退去關內,西北有更大片的草原,那裡無人居住,也不在趙國的範圍內。”
所有人都看向趙諶。
趙諶卻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更大的緣由。
“也許,他們就是去了我們認為不可能的地方。”
他看著代表白狼國的那一片區域,在沙盤上看,不過那麼小一點。這樣的地形沙盤,也許盤乘那裡也有一個,作為一個邊境小國的國主,他看著自己國家的領土,難道會甘心就這樣盤縮在北草原一角?
但是想要擴張,就得有騎兵,就得有糧草和馬匹!甚至還得有婦女,能給他的勇士生孩子,生下下一代的勇士。
人口,人口才是最重要的。
趙諶抬頭看向大家,嚴肅道:“咱們駐紮西關經年,最清楚不過這些西戎邊民。他們追根究底,同宗同族,來自遠古同樣一支血脈傳承,對他們而言,只有我們中原人才是外人!水草充沛時,邊民就與我們互易互市,等到水草枯竭時,邊民就披甲侵略我們。如果有人承諾他們充足的糧食和廣大的草場,許以利益,你們想想會如何?”
眾人半晌沒吭聲。
魏宏悶聲道:“他們定會集結起來打我們!”
“他想要糾結一支軍隊,”趙諶抬頭注視盤乘的畫像,“聯合了草原眾多部落之後,趙國的江州三郡就會成為他首要攻陷的目標。諸位,五年前的那場野蠻屠戮,興許不是偶爾為之,而是白狼國的一次嘗試,那一次他們拉得戰線太長,補給跟不上,最後趙國援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