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店小二道:“公子是堂吃還是打包?”
陳靖仇見酒店裡擠滿了人,只怕也沒空位子,便說:“我打包吧。”
店小二答應一聲,提起一把斬肉刀,把半隻滷雞斬成了一塊塊,手腳極是麻利。陳靖仇見他手起刀落,每一塊雞肉都切得一般大小,而且毫不拖泥帶水,心想:果然是熟能生巧,這小二哥準不會武功,可用起刀來也很妙。《莊子》上說庖丁解牛,目無全牛,師父說這裡面與武功相通,看樣子當真不假。他想起了師父,又不禁黯然。這時店小二包好了雞遞過來,見陳靖仇神色,只道他是擔憂誤了路程,便笑道:“公子,您是要過河吧?也不用太急,等月河村做完了祭祀,路就開禁了。”
陳靖仇接過雞肉,詫道:“開禁?前面出什麼事了?”
“公子不是要過河嗎?”
陳靖仇道:“我是要去雷夏澤。”
“那就是啊,雷夏澤在北邊。這兩天月河村在忙著祭祀的事,橋已封了,過不去。您看,這兒都是等著過橋的客人。”
陳靖仇一聽封了橋,急道:“那什麼時候能開禁啊?”
“挺快,挺快,就這幾天。”
這時店主在裡面高聲叫道:“小六,三號桌的客人等著上菜呢,你還有空閒聊!”
這小二見老闆發話,忙應道:“賀老闆,我馬上就來。”又扭頭對陳靖仇說,“公子,這兩天您過不了,我看就在小店歇兩天再說吧。您先吃著,我得做事去了。”
陳靖仇見店裡都坐不下了,便到那桃花亭裡坐下,一邊吃著肉包子,一邊吃雞肉。包子做得很不錯,雞肉更是又香又嫩。村北是一條大河,像個月牙形繞過了村子,月河村大概就因此而得名。在桃花亭裡看去,只見滿眼黑瓦白牆,河水聲傳來,就如一幅有聲的設色水墨畫,偶爾一陣風吹來,一瓣桃花被拂落枝頭,斜斜飄下。他心想:這景緻,倒是很像陶元亮說的桃花源啊。王褒有句詩叫村桃拂紅粉,說的好像就是這裡。一想到這些前人的詩句,他就又想起了師父那張板得長長的臉。師父最不喜歡自己在詩賦上多下工夫,總是說:“有空,就多練練鬼谷秘術。吟幾句詩,隋虜不會倒下的。”其實詩賦一道也是師父教的,他還看到過師父早年撰的一本詩集,詩風也是江總那一派靡麗之風,只是最晚的詩也是十幾年前的了,後來師父好像就沒再寫過詩,對詩亦是深惡痛絕。也許,師父是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復興大陳上,再沒有早年的那種雅興了吧。
一想到師父,陳靖仇既擔心,又有點傷心。他想著:不管怎麼說,儘快趕到雷夏澤,找到公山師伯再說。晚一天,師父就少一分生還的希望。他已是吃飽喝足,便起身向村裡走去。那店小二雖說橋已封了,但他還不死心,仍想去看個究竟。
村子不算大,大概也就幾十戶人家。到了村北,見有座長橋橫跨大河,但橋頭卻用一些木柵攔住了。在橋邊有些人正在搭一個臺子,陳靖仇走了過去,向一個人問道:“大哥,借問一聲,這橋現在不能過嗎?”
那漢子正在鋸著一塊木板,聽陳靖仇發問,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抬頭道:“公子要過橋嗎?等兩天吧,後天就通了。”
“是什麼事啊?”
漢子道:“公子是頭一回來月河村吧?我們村子每年都有一次河神祭,其間橋上不能通行。”
陳靖仇抓了抓後腦勺,苦著臉道:“大哥,我急著趕路,能不能通融一下,行個方便,讓我先過去?”
漢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之極的話,急道:“公子,噤聲!您可別這麼說,現在是河神醒來的時候。要是這時候有人過橋,觸犯了河神,我們村裡非有大難不可。”
陳靖仇怔了怔,詫道:“大難?河神要吃人嗎?”
漢子看了看周圍,似乎怕被別人聽到,才小聲道:“公子,您快別說了,要是被河神聽到,真要吃了你。”
陳靖仇見這條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這麼個怕法,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便說:“那,有沒有渡船?”
“要擺渡啊,就得往下游走兩百里。這一帶河水很急,船根本下不了水。”
往下游走兩百里,非走兩三天不可。聽得這麼說,陳靖仇也洩了氣,嘆道:“看來只好先住幾天,等你們祭完河神了。”
漢子見陳靖仇不再堅持要過橋,這才鬆了口氣,說:“是啊是啊。公子要住店,村口的賀家老店就很好,賀老闆很厚道的,你不用擔心盤纏不夠。”
再厚道,也不會不收錢,何況又得耽擱兩天。陳靖仇心裡嘀咕著。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