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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師徒更是喜歡,只是明白她還有塵緣,終究不是出家的人,其中坎坷不可點破,只能靜觀其變,偶爾提點幾句。
昔緣正是豆蔻年華,雖能通解佛經,可哪裡想得明白慈心的提點?用了晚飯,在房中開啟那摺扇,扇骨是湘妃竹,扇面是山水畫,背面卻是空的。因想:不如我在上面寫了字,也不辜負這精巧的扇子。提了筆,呆了半日,卻寫不出一個字來。想著今日的情狀,倒是李易安的一首《點絳唇》最合適,不如抄錄上來,只是,若是日後能將摺扇歸還貿然寫字似有不妥……罷了,那樣的愚人,豈是珍惜這扇子的?只怕也沒有機會再見的,哪裡能還?不如先抄錄上來一看。
昔緣等到抄完,待墨跡幹了,又玩賞一番,方才收起睡了。
那紫羅囊現在何處?自然是這公子有意留情!留了扇子拿了香囊。這拿香囊之人正是冉竹生。二人年幼時有過一面之緣,再見時卻不識得半分。這園子連個正門都找不見,自己從小巷裡進來只見一個廟門,繞出去大街上看,倒似與玉家相鄰,冉竹生猜測,今日所見便是沈知愈常掛在嘴上的玉昔緣,果真聞名不如見面,從園子裡出來一路上只顧痴笑,不覺走到沈家。難怪沈知愈對她心心念念不忘,自己才剛一見……冉竹生不由得愣住,這可怎麼是好?沈知愈玉昔緣算是青梅竹馬,自己動了心思似有不堪——大人們早議定了親事,他們卻還都矇在鼓裡,愁腸百結呢。
冉竹生忽又笑了起來,自己明明是連人家姑娘的名字都不知,倒在沈家門外犯了難。
“冉兄!”
冉竹生扭頭看去,一個俊面小生提著藥箱走來。數年未見,那雙眼睛分毫不變,沈知愈!他便迎上去,二人互相打量起來。
“你倒是一點兒沒變!”冉竹生說道。
沈知愈將藥箱輕輕放在階上,道:“你倒是變了不少,但是我沈知愈是以味識人,你這酸腐書生味更甚從前啊。”說罷哈哈大笑。
他開慣了玩笑,冉竹生無奈,看階上藥箱,黃花梨木,箱角拉手提樑上的如意雲頭紋白銅都變了色,笑說:“你也算是杏林中人了,我當稱你一聲‘沈大夫’了吧?”
沈知愈抬手指著門頭說道:“我這是子承父業,我家啊,早開醫館了!你沒看見門頭上的匾?”
“好氣派!”冉竹生不覺說道。門頭上“寧靜致遠”原換作了“懸壺濟世”。
“我父親倒不想氣派,別人送了來他直說不敢當,這要不是我偷偷掛上的,只怕是要放在院子裡化成朽木了,老爺子若不是自己腿腳不便嫌麻煩只怕早換下來了。開醫館嘛,何必怕人家誇讚?”沈知愈骨子裡有股不羈的豪放傲氣,滲透出來卻都換作了嬉皮笑臉。
二人正說著,聽得大門“嘩啦”一聲開了。
“早聽見你們嘰嘰咕咕的,怎麼不回家只顧在門外說話?”出來的是沈如盈,只當是沈知愈同鬱雲蘇在外頭,話音落了才瞧見沒有鬱雲蘇,倒有一個不認識的人。這人面如冠玉,雙目如星如水,總似含情脈脈;身材修長,衣衫素淨。這人不像哥哥似的,全然是謙謙君子模樣,唯有劍眉與筆挺的身子顯出幾分英氣來。這兩個人,也不知怎麼能說到一處。
沈如盈向來不避諱男女之嫌,如今直盯盯倒看得冉竹生踧踖不安。自己不覺笑了,眼前這人,甚閤眼緣,不由得又多看了兩眼。
沈知愈見慣了妹妹胡鬧,只當她是憋什麼壞主意呢,也不理睬,同冉竹生說道:“也別站著說話了,請吧。”
冉竹生進門見過沈孝慈、沈夫人,隨沈知愈進到他房裡,知愈又攆了沈如盈出去,二人才細細說起話來。
知愈問:“你怎麼來了?令尊可還是在揚州任職?”
“是,不過我可要回來住上一陣子了。先生病了告假了。”冉竹生回說。
在揚州這些年,儘讓其父冉儒拘在書房裡了,此番回蘇州,實則是因為冉儒將任徐州節度使,冉儒雙親年邁,不願輾轉奔波,回到蘇州最為便宜,冉夫人又自請回蘇侍奉雙親。恰又趕上冉竹生的教書先生告病,一家子便都回了老宅。冉儒住個三五日將雙親家眷安置妥當便要啟程赴任。只是冉竹生不願張揚,隨口帶過。
沈知愈一聽更是歡喜:“甚好,我也有日子沒先生教了,可我父親比先生還盯得緊。如今你回來了,咱們一處看書,我也好偷個懶。你快說說揚州有什麼好的?絆住了你這麼些年?”
冉竹生想起舊事來,順口說出:“倒沒什麼是能絆住我的,不像你有個玉妹妹緣妹妹的。”話出口忽然想起來香囊的事兒,後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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