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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圓滿,嘴上不說,心中早有它意,夫妻二人倒是越發疏遠了。
李靈均則日日將心思放在昔緣身上,將平生所學悉數教於昔緣,加上昔緣天生聰慧,學至六歲上她便笑言:為娘都教不得你了。
這日,天氣煩悶,院裡奼紫嫣紅,李靈均帶著與昔緣在院中游廊上消暑賞花,正是盛夏時節,花枝繁茂,醉心於這美景中時回頭卻不見了昔緣,正要著人去看,卻見昔緣拿了紙筆走來,說是想得幾句詩,寫出來勞母親一看。
“果然是青出藍而勝於藍,太太這麼大的時候才是剛唸書寫字,小姐這都要作詩了?”晴風颳著昔緣的小臉兒打趣道。
李靈均笑道:“聽她胡說,寫出來才算,你快去拿紙筆來,看她寫的怎樣,好讓咱們羞羞她。”
晴風吧嗒吧嗒跑回屋裡,又風也似的吹回來,在涼亭鋪了紙筆磨了墨。不多時,昔緣便成了一首:
桂花開盡蘭花謝,暖風哪堪秋意襲?
群芳爭俏籬難鎖,只等殘花落成泥。
昔緣小小年紀,何以如此傷感?李靈均雙眉一鎖,忽覺心頭一沉,手指間似沁出些冷汗來。這寥寥幾句,詩韻平平,卻叫人不禁心生悲涼,看著昔緣瘦如青竹的身姿,忽然想,此生若是都不能護她周全,自己必定痛斷肝腸。想著不由得將昔緣抱在懷裡,似恐旁人奪了去。
惠兒晴風只當是昔緣寫得好,太太高興。晴風伸著脖子看了兩眼,雖不識字兒,心裡也是極歡喜的,巴巴兒的問:“太太,想必小姐寫得極好?”
李靈均這才回過神來,微微笑了一笑,好端端的這是想什麼呢?昔緣好端端的在那裡,還只管逗花弄草呢。李靈均將紙折起,命惠兒:“收了吧。”
晴風早心急得要再問一遍,只恨自己不識字。這時卻見香怡走來,揮著帕子老遠就說:“你們這裡好涼快,我們院裡四周都是水,原本以為是個消暑好地方,老太太巴巴地叫我請你們過去呢,看來倒是老太太應該過來。”
惠兒回道:“老太太哪是請我們去消暑,只怕是煩了要找我們解悶吧?”
李靈均起身整整衣飾說道:“你這丫頭的嘴怎麼也同晴風似的?”又吩咐晴風:“越發熱了,小姐就別去了,你們晚些再去瞧老太太。領小姐回房,再拿些冰進去。”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記得冰擱遠些,不要讓小姐著了寒,實在太熱你好生用扇子扇著。”晴風應聲:“太太,知道了。”便領了昔緣回到房中。
李靈均在老太太那裡坐了一下午,晚間伺候老太太吃飯,正打算叫個丫頭去接昔緣,見一個小丫頭慌里慌張跑過來說小姐發燒了,急得李靈均趕緊來看時,昔緣白嫩的小臉兒紅的嚇人,渾身滾燙,叫了幾聲也不應,只閉著眼睛在那裡說胡話。一向溫柔端莊的李靈均急的罵起了晴風:“你這蹄子,讓你好生看著小姐,怎麼就……快去拿安宮牛黃丸,再打一盆溫水來。再叫個小廝,去讓老爺請沈老爺過來。”一時間,眾人手忙腳亂。
李靈均素來敦厚、待人寬和,如此情急原是有緣由的。昔緣自幼體弱,受不得熱、禁不得寒,稍有不慎就大病一場。請了郎中,都是治標不治本;問了大師,買了替身兒也不中用。原先在京中常煩沈孝慈看病,調理得已有起色,回到蘇州還從未遇見如此兇險之症,沈孝慈雖在蘇州,但並未開堂坐診,也不便總叨擾前來。眼下病急,吃了藥仍不見起色,反而有驚厥之症,如今醫術精湛又熟知昔緣身體的僅有沈孝慈了。
這邊李靈均用溫水給昔緣擦著小臉兒降溫,那邊玉之仕已請了沈孝慈過來,跟著一個□□歲大的小子。
沈孝慈看了病被請至正房,同玉之仕說道:“不礙事,想必是白天受了暑熱。”
李靈均這才鬆下一口氣,說:“阿彌陀佛,可嚇壞我了。”
沈孝慈笑道:“不聲不響絲絲徐來才叫人防不住,這來勢兇險反倒未必是大病,尊夫人多慮了。”說話間開了藥方。
玉之仕著小廝隨郎中去抓了藥,請沈孝慈上座喝茶,道:“有勞沈爺了。”
李靈均也說:“從前在京中就沒少讓您勞心費力,沒成想,我們又追到蘇州來勞煩您了。”
沈孝慈已是五十有餘,行醫之人,又別具一番仙風道骨之韻,看起來倒是年歲更長,但精神矍鑠,笑聲朗朗,此刻說道:“二位客氣了,倒是我真得想個脫身的法子才好,教一個好徒弟出來,自然有人一輩子不怕你們勞煩。”說完又是一陣渾厚沉穩之笑。
李靈均這才注意到跟著的小子,卵圓寬面,眉黑而密,月牙眼,雙眼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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