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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下來,冉竹生便告辭了,策馬從車前走過,昔緣在車裡卻不敢出聲,生怕他驟然勒馬,掀起簾來。只是,聽馬蹄聲遠,心裡卻真盼著能聽著他叫一聲“妙玉姑娘”、“玉兒”。他卻只管奔著蘇州城去了。
冉儒在蘇州任職多年,沈知愈也只有請冉竹生相助出城才能萬無一失。只是他卻不知,自己送走的卻是自己心口不忘的妙玉。
見冉竹生走遠,沈知愈下馬將昔緣香怡接下車來。昔緣道:“多謝沈公子相助。”沈知愈卻同從前一樣,嬉笑說道:“大恩不言謝字。”香怡抬頭看這公子,說話真是好笑,道:“這話怎麼讓你說了?”
此刻天已大亮,沈知愈這才看清,跟他說話的正是那日看到的那個丫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香怡回說:“鄭香怡。”
沈知愈道:“原是香怡姑娘。若是能再見你們就好了。”香怡笑說:“這有何難?我們終究是要回來的。”這位姑娘還真是簡單澄明,不像是這樣人家的丫頭。
他們倒是一樣人,嘴裡爽快,心裡明白,眼睛含笑,心裡藏情。二人說起話來似乎也是多得很,昔緣只好見縫插話道:“我們這一去不知何時返還,還請沈公子多照應家母。”沈知愈忙答:“自然,姑娘放心。”此刻想起冉竹生囑託的事來,便問“妙玉”的下落。香怡不禁笑了,正要說“這不是我們姑娘的法號嗎?”被昔緣搶了話,道:“她已走了,隨她師父走的,出家人遠行也沒個定數,不知到了哪裡。”這話說得香怡一愣,又不敢插話,聽昔緣又說:“我們也該走了,不能讓師父久等。”
知愈卻笑說:“姑娘莫急,你們還有人要等。”昔緣不解,不是說慈心師父在三里外的一處小庵等著她們嗎?又哪裡來要等的人?正納悶間卻見有二人騎馬來了。
“那不是晴風姐姐嗎?”香怡歡喜說道。可不正是?臨到了兒,只有他們能來送送。
“你們怎麼來了?非要攪得人哭天抹淚的,倒不如不送。”二人下馬就聽昔緣問。晴風笑說:“你這是攆我們呢?只怕是攆不走,不到京城便是打也打不走的。”昔緣登時落下淚來,這丫頭是放心不下,要送她到京。主僕一場,恩情甚親。
香怡歡喜說道:“這下好了!”
幾人顧不上敘話,沈知愈便放心回城了,昔緣香怡仍舊坐了馬車,三七趕車,晴風亦塵騎馬,便往小庵趕去。
玉昔緣夏晴風亦三七四人一路趕著到了庵裡,卻未見到慈心師父。庵主告知他們慈心師父昨兒個就留了幾句話,讓他們不必久等,先往北走便可,若是路上相遇最好,若是不能相遇,便提早去牟尼院等她們。幾人等了半個時辰,便留了話先往前趕路了。
卻不知她們走了不過兩個時辰的工夫,玉家院裡便熙熙攘攘的,多了好些官兵,原是有旨到了!
少爺勁風跟著李靈均跪在前頭,伏在地上不敢動分毫,細細聽著,貪財好賄、結黨營私、圖謀造反……料到的沒料到的罪名都在上頭了,心驚膽戰幾乎不敢聽下去,終是有一句“玉府內家產全部充入國庫,流放崖州,女眷隨同,著令元日啟程,永世不得入京。”
李靈均聽罷便癱在地上。
聽見有人吩咐:“扶太太回房。”院裡更亂作一團,又聽得有人呵道:“各回各房,沒有上頭的恩准,一個都不許出去!從今,我們可要按著名冊數人頭,少一個,可要仔細自己的腦袋。”
眾人漸漸散了,各房門口添了兩個看守,連老太太和梅姨娘院裡都是一樣。
次日,便是抄家。搜到孫姨娘房裡,搜家的都咋舌,沒成想,這府裡的好東西竟都在這一處,正房裡反倒素簡。
不過幾日,李靈均已經瘦如黃花。“這麼下去可怎麼好?總要去看一看。”房裡小丫頭見太太幾日裡懶理妝容,少言寡語,茶飯少進,也恨不能撞出府去請郎中來。
惠兒卻又端了飯菜去熱,說道:“心病請個郎中來又有什麼用?”
李靈均叫住她道:“不必熱了。熱了來我也沒胃口。”
惠兒回說:“熱還是要熱,不管太太幾時要吃都是熱的。”惠兒也不等太太吩咐,便出去了。
能有如此主僕,真是觸人心扉、感人情懷。只是如今,恐怕什麼緣分都要盡了。
李靈均兩鬢鬆散,豐潤的臉頰早瘦得現了骨形。三十幾歲的年紀,因這份憔悴倒顯出幾分少女西施的美態來,讓人見了心痛無比。李靈均看屋裡養的幾盆花出神,偶瞧見小丫頭眼眶溼潤,說道“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留你了,走到哪裡,總比這個結果要好。”這丫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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