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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木』加一為未,指的應是明年中的未月,來大人仍有七個多月可想辦法。你想我怎樣幫你忙呢?」
來俊臣見仍有時間緩衝,心神大定,壓低聲音道:「我想鷹哥兒助我棄官逃亡。」
龍鷹道:「如果我今晚死不了,而來大人又的確肯捐家產和削髮為僧,此事可從詳計議。」
來俊臣大感錯愕,正要說話,一人揚聲道:「剛收到訊息,薛師正從白馬寺策騎奔來,鷹爺如欲明天再來光顧八方館,何不立即趕返上陽宮睡覺,大家亦可早點休息。」
食堂立即靜至葉落可覺。
來俊臣終曉得是怎麼一回事,登時色變,輕輕道:「說話的是宋之問,乃張氏兄弟府內食客,詩文方面頗有名望。」
龍鷹一眼都不向說話者望去。此人說話陰損,既譏他不是薛懷義的對手,又暗諷他是武曌的玩物,但他卻毫不動氣,魔種在這種山雨欲來的龐大壓力下,其力量不住蓄聚。喝道:「說話者何人,給老子報上名來!」
宋之問始終是文人,雖說有張氏兄弟撐腰,但給龍鷹用這種帶有威嚇性的江湖口吻當眾叫陣,一時竟不敢答他。
另一個雄壯的聲音在龍鷹左旁揚聲道:「本人褚元天,在魏王手下辦事。剛才說話的宋先生對鷹爺實是苦口婆心,句句金玉良言,卻惹得鷹爺不滿,令人為他不值。」
這幾句比宋之問說的更抵死,登時惹起鬨堂大笑,顯見大部分人站在與龍鷹對立一方,當然不看好他,且不會怕他報復尋仇,因為在他們眼中,此時的龍鷹與死人沒多大分別。
今次龍鷹的反應出乎所有人料外,別頭過去盯著說話的大漢道:「原來是褚兄,如果龍某十招之內,令那假和尚長棍脫手,褚兄便代主子輸我十兩黃金,反之龍某賠你十兩。」說罷露出雪白牙齒,現出個陽光燦爛般的笑容。教人感到他不但臨敵從容,更是完全不把即將到來的決戰放在心上。
全場為之譁然。
褚元天不愧高手,神色不變,啞然笑道:「假設龍兄不幸被人撕作八塊,教褚某向何人追討欠賬?」
今次再沒人敢發笑附和,因曉得龍鷹大不簡單。
褚元天改稱「龍兄」,而自稱「褚某」,擺出江湖事江湖決的姿態。
來俊臣很想出頭為龍鷹背起賭金,只恨他一開口,立即得罪魏王武承嗣,會令他現在的處境更不堪,終不敢說話。
_5_龍鷹明白他的苦衷,毫無怪責之心。此事本很易解決,只要他立即掏出十兩黃金,擲之於臺,眼前難題迎刃而解。只恨不要說黃金,他拿不出一個子兒來。
_1_倏地一個故意壓得低沉的聲音在靠窗角落處一桌傳來道:「賭注可由本人負責,不過龍兄贏錢後,須分一半給我。」
_7_食堂內一陣騷動,不住有人站起來或探首觀望,看是何方神聖竟敢公然開罪出名記恨的武承嗣,到見「他」坐在狄仁傑身旁,雖仍不知是誰,均清楚必是大有來頭之輩。而聽他語意,對龍鷹顯然信心十足。
_z_龍鷹一眼瞥去,心中劇震,認得是改穿男裝便服又戴著帽子的靜齋仙子端木菱。她果然來了。
_小_再沒有其他人敢答口。狄仁傑桌子的人開口說話,立告壁壘分明,變成武承嗣為首和以狄仁傑為首的兩大政治集團,透過龍鷹以另一種形式較量。試問誰敢插手?即使張氏兄弟一方亦不願隨便開罪任何一方。
_說_武曌登基後,隨之而來就是皇儲人選的問題,現時被封為太子的李旦,誰都知道是武曌一時之計,純屬過渡性人物。
_網_武承嗣為切身利益全力支援武曌,大舉誅戮李唐宗室,一向自視為武氏天下的當然繼承人,只是遭以狄仁傑為首的重臣大將激烈反對,令武曌不得不以大局為重,暫時擱置。
狄仁傑等屬意的是李顯,一來他曾當過短暫的皇帝,更因居長,擁有儲君的合法地位。而現時朝廷的鬥爭,正是環繞帝位的繼承權展開。
褚元天旁一個謀士型的中年書生好整以暇道:「張某也想學鷹爺般問閣下一句,說話者何人,夠不夠資格代國老發言,事後能否拿出十兩黃金來。」
來俊臣向龍鷹道:「是武承嗣的頭號謀臣鳳閣舍人張嘉福。」
雖被提到封號,狄仁傑仍含笑不語。
作男裝打扮的端木菱從容道:「有金子和沒金子有什麼分別呢?在下從來不賭,只因這場擺明只贏不賠,方來湊興。」
眾皆譁然,一時間議論紛紛。
一個雄壯悅耳的聲音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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