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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維翰哈哈大笑,遙指著張彥澤,道:“榮華富貴,老夫該享受的也都享受過了,如今年事已高,早死幾年,晚死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又何須再折節去降那耶律德光?
青史之上,無論是遺臭萬年的罵名,還是澤被百世的讚譽,終歸會留下老夫的名字。
可你呢?你的結局怎樣,老夫拭目以待。你身為晉臣,陣前投敵不說,更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以為你能有什麼好結果?
想當初,先帝從罪人之中把你提拔出來(注3),對你容忍有嘉,皇上更是授予你兵權,讓你管轄一個大的藩鎮,對你無比信任,可是你是如何來報答先帝與聖上的?滅掉大晉,逼皇上退位?你如何還有臉來對老夫說出這等話來?
哈哈哈哈,老夫死無日矣,可是你張彥澤又能活多久?
任何一個君王都不可能容忍你這般行徑,耶律德光愛惜他的羽毛,不肯親自來做,才會讓你這叛將來做,從今以後,滅晉之罪,都積於你一身。為了安撫民心,只怕要不了多久,耶律德光就會拿你開刀。”
張彥澤臉色大變,無話可答,只是派兵看守住桑維翰。
當夜桑維翰投繯自盡,世間傳聞,是張彥澤惱怒桑維翰,親手勒死桑維翰後再掛到粱上,究竟如何,恐怕也只有張彥澤一人知道。只可憐桑維翰一世權臣,竟然也只是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張彥澤入城以來,放縱士兵大肆搶掠,市井流氓也趁亂也爭相殺人掠奪財物,兩天後張彥澤才下令停止,這時,整座開封城已經被洗劫一空,因此,開封城的百姓對張彥澤無不恨之入骨。
張彥澤本是武將,軍士抓獲罪人押到跟前,他不問所犯何罪,只瞪起眼睛豎起中指,喝令拉出去腰斬。
與張彥澤有素怨的門使高勳,一日張彥澤乘酒醉來到他家,殺死他的叔父和弟弟,陳屍門前,更讓士民見了不寒而慄。
中書舍人李濤曾經告發過張彥澤,見此情形,於是投上名刺謁見張彥澤,名刺上寫著:“上書請殺太尉人李濤,謹來請死。”
張彥澤哈哈大笑,欣然接見了他,問道:“怎麼,你今天也害怕了?”
李濤答道:“當然害怕,我今天的害怕,就像你當年的害怕一樣。如果先帝肯聽我李濤諫言,事情何至於如此!”
張彥澤聽了此話,頗為欽佩李濤的膽量,放聲大笑,命人拿酒來給李濤喝,李濤斟滿杯後一飲而盡,然後旁若無人地揮袖而去。
十二月十八日,張彥澤把石敬瑭遷往開封府衙,片刻不許停留,宮中哭聲震天。
石重貴和太后、皇后坐著肩輿,宮人、宦官僅十幾人步行跟隨,路上見到的人都流下眼淚。
石重貴原本想把內庫的金銀珠寶都帶走,張彥澤派人勸他道:“耶律大汗來時,這些東西無法藏匿,還是會交給契丹人,這般做有是何必?”石重貴見狀,只得將這些財寶都放回內庫,並送了一部分給張彥澤;張彥澤選取其中的奇珍異寶,其餘封存留待耶律德光處置。
張彥澤派控鶴指揮使李筠率兵看守石重貴,石重貴和外界的聯絡從此不通。石重貴的姑姑烏氏公主賄賂看門人,進來與出帝訣別後回到家中投繯自盡。
石重貴和太后給契丹主所上的表章,都須經張彥澤看過,然後才敢發出。
石重貴生活貧弊,讓人取幾匹內庫的絲帛,管庫的人不肯給,道:“這已經不是陛下的東西了。”
又向李崧要酒,李崧也用其它原因推託不送來。
他又想見李彥韜,李彥韜也推辭不來。
見當初的心腹重臣,如今都是這般,石重貴這才知人間冷暖,為此惆悵不已。
張彥澤入開封時,兵士爭先入馮玉家,將其家財搶了個精光。第二天馮玉拜見見張彥澤,猶自諂笑,道:“張將軍,下官其實一直是心向耶律大汗的,當初,李風雲得到大汗的密詔,欲揭發趙延壽將軍,壞了大汗的好事,也是下官受蕭翰蕭大人的重託,以偷龍轉鳳之計,遮掩過去。要不然,又哪來將軍的大功?”
張彥澤冷笑數聲,問道:“如此說來,那本將豈不是還要謝謝馮大人?”
“不敢,不敢,下官豈敢居功?”馮玉急忙跪倒在地道,“只是不知張將軍能否讓下官持晉國玉璽獻於耶律大汗,若能得允,下官感激不盡!”
原來,馮玉打算趁此機會接近耶律德光,以此表功,以冀恩獎。
“不許!”張彥澤冷哼一聲,揮袖而去,他雖降了契丹,也為耶律德光做下這種種大逆不道之事,但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