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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遇冷哼一聲,臉色難看至極,理也吧理這些人,只是邁步向金帳走去。
安審琦與他相交數載,怎會不瞭解皇甫遇?見皇甫遇這般作為,安審琦心中暗歎,一把捉住皇甫遇,低聲道:“皇甫兄,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之氣,來日方長。”
皇甫遇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推開安審琦的胳膊,大踏步走向金帳。
眾將議論紛紛,不滿者大有人在,有人更陰陽怪氣地道:“有什麼了不得,不也是緊巴巴湊來貼冷屁股?還不是為了求榮華富貴?若真是忠臣良將,當初怎麼就不戰死在戰場上,逃回來做什麼?就像王清將軍那樣,那般老子還敬他是條好漢。
第一個被大汗點中,也未必一定會受大汗賞識。”
安審琦長嘆一口氣,身邊的張彥澤感到奇怪,問道:“安將軍,為何嘆氣?”
安審琦低聲道:“皇甫將軍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張彥澤臉色一變,失聲說道:“莫非他打算去刺殺……”又想到金帳守衛極為嚴密,皇甫遇身負重傷,下盤不穩,走路都有些踉蹌,想要刺殺耶律德光,談何容易,只怕皇甫遇還沒靠近耶律德光,就被耶律德光身邊的守衛砍為了肉醬。皇甫遇不是蠢人,又怎會出此下策?想到這裡,張彥澤呵呵一笑,道:“安將軍過慮了!”
卻說皇甫遇大踏步走入金帳之內,既不跪拜,也不行禮,雙眼直勾勾緊盯著耶律德光,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
“大膽,見了大汗,還跪下磕頭!”耶律德光旁邊一名侍衛“噌”的一聲拔出半截彎刀,大聲怒喝道。
帳中李守貞見勢不妙,一邊不斷給皇甫遇打眼色,一邊急忙上前奏道:“皇甫將軍當日一場血戰,雖然從大汗的龍威下僥倖逃脫,身負重傷,一直都昏迷不醒,直到現在還是神智不清,還請大汗見諒,莫要怪罪於他。”
耶律德光哈哈大笑,道:“皇甫將軍驍勇善戰,實在是難得的將才,今日來降,朕高興還來不及,又何來怪罪之說?皇甫將軍既然有重傷在身,便免去那些虛禮……”
“我呸!”皇甫遇打斷了耶律德光的話,怒聲喝道:“耶律德光,你休要在本將面前來這一套,想你區區一個蠻夷賊酋,有何資格受得起我皇甫遇一禮?誰說我皇甫遇投降了你契丹韃子,我皇甫遇堂堂華夏男兒,怎會降你這韃靼酋奴?
我皇甫遇死則死矣,絕不受那屈辱。”
李守貞大驚,回頭厲聲喝道:“皇甫遇,你在胡說些什麼?難道這幾日你被燒壞了腦子?”
周圍的侍衛大將正要一擁而上,拿下皇甫遇,卻見耶律德光擺了擺手,他不相信站都站不穩的皇甫遇有能力刺殺他,他更想看看李守貞是如何處理此事的。
皇甫遇側身避過耶律德光,朝李守貞插手施禮道:“大帥,這恐怕是末將最後一次向大帥施禮了,當年,大帥撿拔末將於微末之中,這才有後來我皇甫遇飛黃騰達之時,大帥的知遇之恩,末將感激不盡。”
“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既然記得,還不趕快給大汗賠罪!”李守貞臉色黑沉,大聲呵斥道。
“請恕末將難以從命!”皇甫遇答道,“有道是三軍可以多帥,匹夫不可奪志。
末將跟隨大帥這麼多年,原以為自己遇上了一位大英雄,大豪傑。所以,上陣殺敵,從不敢避刀槍箭矢,唯大帥命令是從。大帥叫我向東,末將絕不會向西,大帥叫我赴湯,末將也絕不會蹈火,即便大帥哪一天要起兵造反,一展抱負,末將也必定牽馬相隨,絕不會旋踵。
可是大帥要我投降這契丹韃子,末將絕難從命。
這韃子是什麼人?大帥比末將更清楚,是我中原的生死之敵,殺了我中原多少百姓,又殺了我中原多少將士?天下間的好男兒,又豈有向仇敵投降、俯首稱臣的道理?向他們投降,天下英雄豪傑又如何看待我們?
大帥就算不為百姓著想,不為這些年來戰死的弟兄著想,也該為自己名聲著想,為一番雄心壯志著想,投降了契丹韃子,來日大帥又如何能號召天下間的英雄豪傑,又有幾人願意為大帥效命?”
“你住口!”李守貞頓足怒道,“本帥的事,哪要你來管?誰說本帥有不臣之心?”
皇甫遇慘然笑道:“也罷,末將也知道說不服大帥,何況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末將只能在此祝大帥福壽綿長、公侯萬年。
怪只怪當年我皇甫遇錯生了一雙眼睛,認錯了主子,這雙眼珠子,不要也罷!”
說到此處,皇甫遇猛地伸出兩指,扎向了自己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