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練地演奏鋼琴、畫油畫、跳華爾茲,用純正的英文背誦雪萊的情詩。我偶爾也會彈古琴,就是從項家帶來的那把古琴。名流們很欣賞我的琴聲,還有幾位有爵位的貴族當場就要向我求婚。
對此我只能一笑而過,原因很簡單,他們不懂我的琴聲。
項伯言從未回覆過我的信件,可能還是忙著應酬權貴們吧。我過得很好,後來也很少再會想起他。即便偶爾聽聞國內時局緊張,可想想他朋友遍佈天下,門下能人眾多,總不會有危險的。
唯獨有一次,我終於又想起了他。那是在他曾求學過的劍橋,我恍惚又看到了那個清瘦卻挺拔的背影。他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白色西裝,戴著寬簷禮帽和墨鏡,拄著一根手杖沿著漂著水草的河邊漫步,路燈照著他的影子,步履翩翩。可眨眼間,那個影子卻消失了。只有幾個學童正在嬉鬧,往河中心扔著石子,撲通撲通,水波向岸邊蔓延開來。
我在那條河邊站了很久,直到同遊的女伴叫我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我沒有想到,那晚之後不過一個月,我見到了一個故人。
那是一場宮廷宴會,為的是招待剛剛抵達歐洲的中國公使,當時已經是社交界寵兒的我受邀參加。
我不認識那位中國公使,然而在公使的隨行人員中,我竟然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許漢青。
“紫弦小姐,看來您真的是女嬌娥呀。”他衣著華貴,端著水晶香檳杯,舉止間顯然已經不再是門客的身份。
“少爺呢?他公務處理完了麼,今晚為何不來?”
“少爺他人還在北京。”他忽然面露得意,“我已經不是他的門客了,現在是公使團的代表之一。”
這也不奇怪,許漢青精明強幹不是池中之物,遠比項伯言這種理想主義者要適合從政,離開是早晚的事。
不過今晚,彷彿我和他無話可說了。
“紫弦小姐,請留步。”他叫住了我,“在下出於善意,提醒您最好還是另找一位僱主,否則就這麼坐吃山空也不是個辦法呀!”
“你什麼意思?”
“項伯言已經倒了,恐怕今後是養不起你了!”許漢青輕蔑地說。
那個訊息轟然如同天道雷劫般落在我心頭,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在意項伯言。
許漢青後面的話,我模模糊糊只聽到了隻言片語。
從我離開北京之後的那晚,他去到奉天便被當局扣押了,罪名不詳。這在當時的政治場上是再普通不過的事,項伯言的思想開放,影響力又大,是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彷彿也預感到了這一點,所以先把我送到了國外避禍,虧得我還安心地在這裡快活了那麼久!
項家的門客在一夜之間散光了,這些人本來就是依附於主人的寄生蟲,只會吸人血食人肉,在寄主倒下之時,他們會在第一時間離開,尋找下一位寄主。據說那一夜,當年項府的門上客們像紅了眼的強盜一般,帶走了項伯言耗盡多年心血的收藏……
最後當局查抄了項伯言的家產,卻留下了他的性命。等項伯言回到北京之時,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憤怒了,甚至想把許漢青的喉嚨撕碎,嚐嚐他鮮血的味道。
“他?”許漢青得意道,“按照你們西洋留學生的話說,他是個理想主義者,可惜還是個空想主義者。什麼救國救民都是鬼扯,他的錢有一分是自己賺來的麼?這位大少爺人倒了,架子是不會倒的,此生只會接濟別人,絕不容忍自己被人接濟,也絕不會拋頭露臉低聲下氣地去求人。他現在淪落到這般田地,最不想見的就是你吧。”
“為什麼不想見我?”
“你這種風塵女子我見多了,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變成了窮光蛋,你還會理他麼?”許漢青陰陰一笑,“可惜我們這位大少爺實在太蠢,他雖然對外人說你們之間清清白白君子之交,可心中早已對你有意。只不過姑娘你一直放長線釣大魚,他也蠢到不想以權勢金錢強壓你而已。如今他落魄了,又怎麼肯見你?”
我淚流如泉湧,他一直在問我,到底是男兒郎還是女嬌娥,不過是為了讓我自己選擇……
可我又真的是看中了他的錢財麼?
那天晚上,我買了最近的一班船票,登上了回國的輪船。我有千年的修為,又有蓬萊古玉的加持,憑著我自己的力量可以長生不老陸地飛騰,可我卻飛不過無盡的大海。
最無力的一刻,就是你在乎的人陷入危難,你卻只能等,等那船兒越過浪濤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