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白起把咖啡粉倒進壓力壺中,慢慢看著水汽從透明的壺嘴升騰而起,赤褐色的液體在玻璃壺中不斷翻滾,宛如沸騰的血液。
“你怎麼看?”
“我認為,無論是誰擊落了蓬萊之舟,他都有能力絞殺那些追在後面的妖物。放走他們只是一個訊號,他需要有人去傳播這種恐慌,告訴世人蓬萊已死,追逐蓬萊就是這個下場。”
“你說的很對。”白起接過話說,“不過我還是相信會有人從那場災厄中倖存,否則那塊蓬萊之舟的碎片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一個月前他從狐妖紫弦手中得到了一塊翠色慾滴的古玉,但外沿卻是焦黑色的,曾經被紫弦用來複活項伯言,而玲瓏已經證明了這塊古玉恰好就是蓬萊之舟的碎片。
“會不會只是‘他們’一時的疏忽呢?”玲瓏提醒白起,“煮到現在差不多了。”
“還要再等一會。”白起看著壺嘴的蒸汽出神,“相信我,‘他們’不會疏忽的。雖然他們從未承認過蓬萊之舟毀於他們之手,但善後工作肯定是他們做的。”
他點了一支桃源鄉,吐出一口悠長的白煙,縹緲如流逝的歲月。
“墜落之後第一個日出的時候我就找到了現場,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包括那些被削平的山峰,甚至連上面的樹木都重新栽好了。水源枯竭不過是一個額外的懲罰,但除此之外,一切都恢復了原狀,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才是他們的風格,只要是他們不想留在這個世界的東西,就絕對不會遺漏,哪怕是一絲氣息被風傳到冰川,那座冰川都要被消滅重建。”
“我按照你的思路去追查了項伯言那一條線,在檔案館找到了線索。那是一校請假,然後收拾行李!”
林夏一邊唱著“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一邊跑上樓梯不見了人影。
“既然你早就安排好了,那又何必來問我?”一直沒人搭理的白起冷冷地問。
“白醫生,你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是被女人掌控的麼?”
玲瓏寬慰地拍拍白起的肩膀,對著茶几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努了努嘴,“就像這杯Espresso,我已經提醒過你煮的時間太長了,它現在喝起來簡直糟透了。”
白起微微一愣,玲瓏趁這個工夫已經走出了蓬萊間診所。
“享受你的旅行吧,我只讓她這一次!”她擺了擺手,消失在門口,那個笑容卻印在了白起的心裡。
白起在茶几前緩緩坐下,安安靜靜地坐了好一會。他突然端起那杯咖啡放在嘴邊抿了一口,眉頭一皺,默不作聲地起身把它倒進廚房水槽裡……
貳
上海,外灘。
一百年前,這裡曾被譽為東方巴黎,冒險家的樂園。這裡曾經租界林立、鉅商薈萃,又有“萬國建築博覽會”之稱,哥特式、羅馬式、巴洛克式、中西合璧式的建築散落在江邊,再加上最近三十年內拔地而起的各式現代大樓,彷彿一位歷經滄桑卻風韻不減的貴婦人,在明黃的水晶燈下彈起鋼琴,幽幽地訴說著那些往事,滔滔入海的黃浦江就是她鬢間的一抹白髮。
和平飯店,上海最古老的酒店之一,也是外灘最顯眼的老建築,在黃浦江的對岸抬眼就能看到那座深綠色的哥特復興式屋頂。
其實那是用豎紋瓦楞紫銅包裹的,後來被漆成了深綠色,彷彿黃浦江畔的一顆閃爍的寶石。
這裡曾是大上海繁榮的象徵,無數名流貴客駕臨於此。在漫長的歲月裡,她幾經天災人禍,也曾經門庭冷落,如今伴隨著上海的騰飛再次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計程車停在飯店門口時,年輕挺拔的門童正用白手套擦拭紅呢制服上的黃銅紐扣。其實那上面只是沾上了一點點油漬,任何人都不會注意到,但這卻讓他十分惱火。因為作為一名和平飯店的員工,不會允許自己的外表有任何的瑕疵。
雖然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門童,但他無時無刻不為自己的這份工作感到自豪。過去的一百年裡,這裡的每一名成員都保有這份自豪感,就像如今歐洲的貴族,雖然如今已經步入現代社會,卻依舊保留著自己古老的姓氏、頭銜和超脫於普通人的尊貴。
這也是今天宴會的主人選擇這裡的原因。今晚的海因斯藝術展開幕儀式,是今年美術界的盛會之一。宴會的主人海因斯先生不僅僅是一位極為成功的收藏家,早年更是一位出眾的畫家。只是這位神秘的畫家在二戰之後就停止了創作,一心投入收藏和公益事業上,他的品位獨特,又善於發掘新人,藏品升值的速度幾乎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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