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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兩敗俱傷?是否有人死去?流月城的人呢?是否遷徙至龍兵嶼?師尊呢?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又會如何選擇?
太久了,他與世隔絕太久了,哪怕看不到時光流逝,哪怕聽不見滄海鉅變,他還是知道,時間,真的是過去太久了。
久到他習慣了那百年間決然不同的兩種記憶。
久到他不敢去想象,那些人是否還活著,是否還留在原地,能讓他去探尋過往的痕跡。
“……主人?”謝衣忍不住又開口喚道。
被抱得越發的緊了,只是那力度並沒有讓謝衣感到疼痛。
“是。”他聽那人回答。
“……”謝衣閉上眼,微微地嘆道,“呵,當真是,恍若一場夢境啊。”
“你認為這是一場夢?”沈夜的聲音平淡如常,只是他沒有抬起頭來,也沒有讓謝衣看到他的臉,只是抵在對方的肩頭,沉悶地問道。
“不,”謝衣輕輕地搖了搖頭,“屬下還不至於愚笨至此。”
“屬下?”沈夜終於抬起了頭來,冷峻的雙眸一如謝衣記憶中的模樣,只是,有著些微的不同。
此刻的謝衣笑容溫和,似那綿綿流水,透徹心脾,又有著滄桑過後的鋒芒,如入了鞘的利劍,蓄勢待發。蒼白的臉色,襯得眼角那道紅色的魔紋越發的鮮明,那是,曾經蠱蟲入體、魔氣感染的代價。
沈夜撫上了謝衣的臉頰,摩挲著那道魔紋,如此親暱的舉動,讓謝衣一愣,他張開口,一瞬的猶豫後,輕聲道:“師尊?”
“謝衣啊……”沈夜勾起唇角,微微地笑了,他不知道這麼多年後,他竟然再一次學會了微笑,發自內心,不必掩飾,如此自然,“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說。”
謝衣一愣,既而也展顏而笑:“是啊……”
真的,有太多話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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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湖面漣漪並未散盡,一圈圈盪漾開來,輕輕地衝刷著湖岸的沙地。開啟焉褚石門的偃甲早已經迴歸湖底,那是與巫山神女的約定,開啟之後再度封死,這也是為了她安眠之後的平靜。謝衣幾度勸說無用,最終只能妥協。
“巫山神女嗎……”沈夜看著那深不可測的湖底,有幾塊岩石透水而出,其上綠苔滿布,將那麋鹿巡遊的圖案遮掩了,“想不到她竟然甦醒了意識,也想不到,是她救了你。”
當初初七被困神女墓,本就是身受重傷,在意識逐漸消失的時候,那本該永遠長眠的巫山神女卻是甦醒了。
也許是初七與那司幽長相太過相似,也許是神女明白若不救初七,這墓中往後便只能剩她一人,故而她傾盡全力,在蒼穹之頂崩塌前將一切阻止了,將核心的墓室割裂開來,以所剩的神力支撐起了二人生存的空間。
之後,神女更是為謝衣重塑了身體,畢竟,蠱蟲已死,留在體內百害而無一利。
謝衣說到此處的時候,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而沈夜眼神卻有些晦暗,他在謝衣略微驚訝的目光中按上了對方的胸口。
“噗通”“噗通”那是心跳的聲音,似在宣告這人活著,就活在自己身邊,再不會離去。
謝衣難得的感到了不自在,至於是為什麼,卻是一時說不清楚,不過一直到沈夜主動收回手,他都沒有拒絕的表示。
就像回到了當初還是初七的時候,無論沈夜做了什麼,無論沈夜要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拒絕。
“那你的魔紋是怎麼回事?”沈夜開口道,“魔氣的殘留?”
謝衣搖了搖頭:“不過是留下的痕跡罷了。”他看向沈夜,穩定了心神後才問道,“師尊呢?師尊這些年,又是怎麼過的?”
他看出了沈夜的不同,不光是那身衣著——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幾乎可以說是古怪的衣裝,還有沈夜的態度,對著明顯恢復了記憶的自己,他沒有斥責,沒有曾經的痛恨,似乎回到最初的狀態,那個時候,他還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
是發生了什麼事吧?謝衣這般想著,然後哪怕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當沈夜沉默之後將一切一一道來之時,謝衣還是呆住了。
原來,真的過去了那麼久了嗎?
流月城煙消雲散了,他的師尊,以身贖罪……
因激動而悶痛的胸腔,讓謝衣捂著嘴再次咳嗽了起來,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若是當初他能站在沈夜身旁,若是他當初拼死保護對方,最起碼不該是那樣的結局,他的師尊,不該揹負這千古罵名!
顫抖的身軀再次被溫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