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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學好!竟然敢學賭博!看我不揍你!”
沈嶽嚇得抓楊寄的衣襟。楊寄忙幫他求饒:“阿圓!是我不對!但只是給他看看玩玩,並沒有……”
沈沅恨恨地瞥了楊寄一眼:“你害了自己一輩子,還想害別人一輩子麼?這玩意兒,我不許我們家人碰!”伸手一拍,把沈嶽的手拍開,連拖帶拽地拉到屋子裡去了。很快,屋子裡傳來沈嶽殺豬般的喊疼聲、求饒聲。楊寄在外頭聽得不是滋味兒,想求情,千般萬般話偏生出不了口——他好賭,害了自己,大約也害了他和阿圓曾經的誓約。
“阿圓!”他終於拍拍屋門,“我以後再賭,就不是人,就叫我被雷劈……”
裡頭的人衝出來,軟軟的手心重重地蓋在他唇上。楊寄半截話被堵上了,嘴唇上痛麻了一下,隨後是柔軟溫暖的感覺。沈沅目含霧光,色厲內荏地說:“再胡說,我就拿針把你的嘴封起來!”
☆、第3章 提親
鄉里間的傳聞似乎成了真。
本來平平靜靜的日子過著,突然聽說皇帝駕崩,隨即是宮裡太后薨逝,不知怎麼鬧騰的,竟是沒當過太子的那個皇子登了皇位。死去的皇帝姓甚名誰沒人曉得,新皇帝是怎麼樣一個人也沒人曉得。大家只曉得這一百天又要沒有戲看,沒有曲子聽,禁絕婚嫁——然後,肯定就是為新皇帝遴選後宮了!
不許嫁娶,但不能禁人家邀媒妁、下定結親,家裡有適齡女兒的都慌慌張張拉郎配,平日要二十匹絹的聘禮,這會子打個對摺也成——一時間倒是男兒矜貴起來。
沈以良就沈沅這一個寶貝女兒,從落地起就含嘴裡怕化了,捧手心裡怕摔了,生生驕縱出一股子惡脾氣。小戶人家娶媳婦,首先要看女郎的性格婉順不婉順,其次要看裁衣織布的能耐如何,再次才是上灶做羹湯,容貌啥的——用一般人家當家主婦的話來說:“長一張好臉,又不當吃又不當穿!總不能娶了來受氣!”
沈沅出落得那麼漂亮的一個丫頭,還做得一手好飯菜,卻因那張兇巴巴的嘴,尋常人家都忙不迭地擺手:“受不起!受不起!不光這個媳婦兇悍得很,家裡的老子也惹不起!萬一小夫妻打架了,郎君未必是娘子的對手,饒捱了欺負,回頭還要遭老丈人的爆慄……”一傳十十傳百,在這個男兒珍貴的特殊時期,竟然只有一家媒妁上門說道。
“我說你們家阿圓,其他都好……”
沈以良搓著那雙沒握殺豬刀的手,憨笑著盯著媒婆紅豔豔的嘴。半日才聽明白,東鄰的駱家為小兒子來提的親。
“駱家的小么兒,名字叫駿飛的,你也是見過的。長得端正,好幾家女兒都想倒求呢!偏生看上了你家阿圓。說不嫌阿圓兇,娶回家寧願跪在榻上當孃老子伺候……把他父母氣得撫胸捶腿呢!”媒婆自顧自笑得花枝亂顫,拿絹子握著自己的嘴,那眼睛笑得鉤子似的,沈以良瞟一眼就嚇得不敢看第二眼。
“要說那駱家連生了四個閨女才得了這一個獨生兒子,家裡就是寵他!”媒婆甩了甩手絹,“罵兒子罵完了,還是央了我來說。我看這也是門當戶對的,他們家在市口賣的好布料,不光能自己穿得鮮亮,一年也頗夠嚼穀。女郎過去鐵定日子甚是過得!”
沈以良偷偷瞥了瞥媒婆濃紅的嘴唇,陪著笑說:“我們家阿圓吧,其實家務也是一把好手。但是織布……倒真不大會……”
媒婆“嗐”了悠長連綿的一聲:“教婦初來,教兒嬰孩。到了人家家裡,自然會教。阿圓又不笨,只要肯低頭做新婦,也不會被為難的。”
沈以良不由心動了,見媒婆起身要走,忙客氣道:“今兒留了一個頂好的豬頭!阿姊帶回去吃!”
媒婆媚絲絲笑了一笑:“不用了不用了!火到豬頭才爛,家裡今日柴火不足。”
沈以良忙叫道:“阿末!搬一捆最乾燥的劈柴來!”
等了好半晌,楊寄黑著一張俊臉,捱蹭著走進來,一句話不說把捆柴往媒婆手裡一遞。媒婆剛要道謝,突然覺著手指一陣刺痛,不禁把柴扔在了地上,再定睛一看,劈柴裡夾著荊棘條子,尖銳的刺從縫隙裡探出來。楊寄這才“噗嗤”一笑,涎著臉說:“哦喲!沒當心!”
媒婆氣得連那豬頭都不要了,衝著楊寄一啐:“缸缽兒裡的泥鰍兒耍團轉,你不過就是賭場上的尖尖兒,街巷裡的混混兒,你耍得老孃好玩麼?”扭身便走,連沈屠戶在後面急吼吼喊:“阿姊!我還留了份好下水——”都不理。
楊寄這下子滿臉堆笑,衝著那風擺楊柳一般的背影喊道:“您慢著些,當心老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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