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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寄笑道:“驢子和騾子都騎過,想必差距不大。”見王謐苦笑著搖頭,忙扯著他袖子說:“王參事,咱們可是好老鄉,您能幫我的地方可不能坑我!你給匹馬我,萬一救我一命呢?誰不知道馬跑得快啊?!”
王謐被他纏得受不了,說:“騎馬和騎騾子騎驢子是不一樣的,尤其沙場上,你若駕馭不住馬匹,這牲畜就能害死你。你若實在想要馬,我給你配著一匹,你自己掂量著辦。”
“好嘞!”楊寄露出牙齒笑了。王謐拍拍他的肩,心頭陰霾既因為這一笑而露了點陽光,也因這一笑更生出惺惺的惋惜來。
他們這支前鋒隊伍,要攻打的是江陵城西北的沙橋。一路從巴陵急行軍繞行過去,楊寄但覺江陵這地方地勢開闊,少有山陵,但其間湖泊星羅棋佈,河流縱橫交錯,水勢十分複雜。他初次騎馬,開始被顛得七暈八素,但是身下這匹好馬,步伐穩健,且不畏水,半日後,竟也能夠平平穩穩騎行了。
一百人的隊伍說晃眼不算晃眼。但他們派出斥候打探軍情,江陵王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密佈哨崗,多多地安插斥候探馬,敵方一百人往要塞之地跑,還有不知道的?等沈山帶著楊寄等人到達沙橋十箭之地時,才發現江陵王已經派遣了三千兵馬守在那裡,張弓搭箭,蓄勢待發。
“怎麼辦?”
一百人給他們三千人踩死都不夠,大家面面相覷。不過片刻猶豫,三千人已經列陣而出,旋即弓_弩手引弓搭箭,隨著一陣陣弦響,蔽空的羽箭射了過來。弓_弩的射程有限,但對付沒見過世面的這支人馬已經夠了,幾乎所有人一瞬間都是呆滯了,眨巴著眼睛看見箭簇落在自己面前四五十步的地方,還拍著胸暗道“萬幸”。
楊寄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眼見前面軍陣點點逼近過來。三千人啊,黑壓壓的一片!楊寄背轉身,圈過馬頭,然後翻身跳了上去,大喊道:“跑啊!等死啊!”
他的馬駕馭得不夠嫻熟,不敢撒開來大跑一氣,基本也是隨著一百人混亂的步伐,前隊變作後隊,後隊變作前隊,亂哄哄朝來時路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腳下一道長溝。楊寄趕緊一拉馬韁。溝前是陳喬之的親兵,揮著刀斥道:“刺史有令,逃越此溝者斬無赦!”
前有狼,後有虎。楊寄齜著牙回頭說:“咱不越溝,咱繞著溝跑!”
煙塵頓起,一百人繞壕溝而去。巴陵刺史的親兵不知該追,還是該殺,還是該大眼瞪小眼乾看著。
☆、第26章 逃兵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一百逃兵,很快被悉數捉拿,押解到巴陵刺史陳喬之面前。
陳喬之臉紅脖子粗,從為首逃跑的楊寄開始瞪起,看了一圈後,揮袖道:“大敵當前,逃跑而壞我士氣!斬!一百人都斬!”
反正要死了,膽子也就大了——罵也要罵個夠本麼!楊寄大聲道:“你就是個狗屁!大敵當前,你拿我們一百條性命當玩意兒,好玩就玩玩,不好玩就丟了喂敵人?咱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咱誰不惜命?你今兒丟我們的命,明兒就能丟其他人的命!我們憑什麼為你的冠帶品級丟命?!”
一百個委屈、害怕、在閻王殿裡走了一遭的人都叫嚷起來:“憑什麼!憑什麼!”
楊寄也是急紅了眼,反正話都說開了,怕他個球!他雙手反縛著,腦袋揚得比誰都高,對其他呆呆聽著計程車兵們說:“我楊寄,沒父母,沒兄弟姊妹,光桿兒一條,死了就死了!可下面的大家夥兒想想,這樣不把咱們當回事的主帥,咱值不值得為他賣命?你為他賣命,他感激你啊?他覺得你活該!”
沈山已然聽得害怕,暗暗道:“阿末,算了……”
“算了個屁!”楊寄一甩頭,“老子反正要死了,說兩句話他能拔我的舌頭?他拔我的舌頭就不怕其他人瞧著?就不怕我變成鬼纏著他?”
四周凝然一片寂靜,握著刀槍劍戟計程車兵們面色沉鬱,冷峻的目光投向他們的指揮官陳喬之。陳喬之也不是笨人,軍中長久吃不飽飯,大家已經意見不小,江陵又久攻不下,他這個主帥更是頭疼。若是現在從自家開始譁變,那他的敗局就定了——其他地方,也不是沒有譁變計程車兵把主將殺死的例子——他可不想落得這個下場。
但是,畢竟是主帥,面子也不能不要,他要慫了,以後怎麼指揮?陳喬之使了個眼色給帶秣陵兵馬的王謐,然後緩和下聲氣道:“諸位這話意會錯了。戰場之上,勇者為勝,若是因這個混混兒敗壞了一往無前的軍紀,諸位還與本官打什麼仗?好吧,其他人受楊寄蠱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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