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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都這麼說,我還看到你娘夜裡頭跑進他的佛堂裡哼哼唧唧。”那雪地裡的石頭被太陽曬得露了出來,膈得周玉兒眼淚冒出來。
周少鍾眉頭凝得更深了,壓低了聲音恐嚇道:“……那是為祖母去唸經!你若是敢對別人胡說,小心我揍你姐妹二人!”
“你要是敢揍我妹妹,我此刻就告訴所有人!”周玉兒卻是不怕嚇的,性格像極了她潑辣的母親。
周玲兒卻害怕得嚶嚶啜泣起來。
周文謹搖著扇子悠悠走過來:“做什麼吶,做什麼吶,做哥哥的竟然欺負小妹妹?”
“她、她胡說八道!”周少鐘口舌並不靈敏,憋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周文謹瞥著少年敦實的模樣,忽然勾起唇兒笑:“嘿~平時不怎麼看你,這樣看倒是真的像極那和尚……像就是像了,還怕別人說?”
又彎下腰來安撫周玉兒:“乖女,下次他大房的再兇你,只管還尋你爹爹。”
周玉兒瞅著周少鍾氣洶洶的樣子,也終於不敢說話,只是撒嬌道:“爹爹我也要炮仗,你帶我出去玩兒!”
周文謹心中火急火燎,他這些日子因著家裡頭的女人都不肯理他,便又在外頭包了個姐兒,偷偷租了間宅子。正是那情慾最新鮮的時候,整日個腦袋裡全是那姐兒的淫騷模樣,哪裡還肯搭理她們母女。
便道:“你娘將銀子管得恁緊,爺哪來的銀子去買炮仗?玉兒乖,去將你孃的鑰匙拿來,爹爹拿了銀子就給你買。”
周玉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爹爹又是出去找狐狸精,我不去!”說著拉著妹妹小手跑掉了。
“小白眼狼!”周文謹恨恨地瞪了一眼轉身就走。
樹杆後,阿珂悄悄示意杜鵑跟著去了。
去的原來是東街拐角深處的一家小宅子,那巷子幽清,無甚閒人,周文謹一抹清瘦身影晃悠悠行到門口,便急急在門板上舉手輕叩。
那門內卻不見有動靜,氣得他一腳就要踹門:“淫婦,青天白日可是又在裡頭偷人?”
然而腳尖兒才夠上門板,裡頭卻殺將將走出來幾名拿刀的粗噶大漢。
當中的一個手上持著一柄匕首,正嚴嚴抵在一名妖冶婦人身上。那婦人衣裳半敞,胸前兩座雪白上都是凌亂被啃咬的痕跡,她掛著滿眼兒的淚珠子:“爺,爺您快跑吧爺……嗚嗚……”
最是稀罕這女人在床笫上的功夫,那模樣兒看得周文謹肉痛,張口便罵:“天煞的,爺一不在,你便又給爺勾三搭四……”
然而他亦不是個傻子,轉了個身立刻就要跑路。
“渣!往哪裡跑——”大漢們卻哪裡容得他走,一柄大刀在他頸間一橫:“沾了爺們老大的女人,可沒說給你白玩!這女人淫蕩,當初可是花一萬兩銀子買的來,如今兩萬賣了予你,天黑前拿不出銀子便剁了你家老二不說話!”說著那刀便要往周文謹胯下砍去。
周文謹只覺得魂兒都要被抽乾了,嚇得他雙腿軟趴趴往地上一癱,只是驚慌道:“啊呀,爺饒命爺饒命!……還!天黑前一定還!”
……
呸。
暗影裡,杜鵑眼裡頭都是輕屑,轉身悄悄走了。回來一五一十說給阿珂聽,阿珂問:“你可看仔細了?”
“是。那女人慣是個騙錢的,可惜一身本事萬般勾人,是個男人都招架她不住。怕不是知道周家有錢,存心僱了幾個打手前來故意嚇他。”
“呵,那倒是好。”阿珂笑起來:“你去我阿爹那邊支上一筆銀子,隨我出去一趟。”
杜鵑嘴角抽抽:“支?”
阿珂頓時氣結,白了她一眼:“借!立個借據,三個月內我加倍還的好麼?”
杜鵑吐吐小舌,這才乖乖的去了。
……
歲末正是婦道人家最為忙碌的時候,男人們受不得清閒,那妓院賭坊裡頭的生意從來大好。
盛德賭坊裡炭火燒得暖人,外頭賭桌上牌九、骰子嘩嘩啦啦,角落處的小桌上,一名中年黑衣男子將一紙字據摺好了收進袖子:“三萬兩,每天便是一千八百兩紅利。在下只是箇中間人,二爺須得儘快還了則個,否則在下也不好對主家交代。”
周文謹心中發愫,嘴上卻還是道:“必然會早早還清,我們周家的信譽您怕什麼?便是沿街那幾家鋪面將來也有一半是二爺我自個的,大不了典了給你便是。”
“呵呵,二爺最是痛快,那這廂便不打擾二爺快活了。”那人說著,便拱了拱手轉身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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