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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這才注意到李燕何的打扮。他今日不著那一身陰冷的黑;腳上的靴子也不像前幾回,沾著乾涸的暗色紅點兒;白色鑲金邊狐毛長袍一絲兒褶皺也不帶,襯得本就傾城絕色的容顏越發白皙精緻……可惜眼圈卻出賣了他的倦憊。
阿珂便知道他今日乃是刻意做了一番的修飾,怕不是才將殺人的差事辦完,便特特趕到州上買了一身衣裳回來見自己。
這小子,她打他,他便走;要他回,他就回……到底還是單純的。可惜卻入了惡途。
“你的字跡真難看。”李燕何斜覷了阿珂一眼。
阿珂攥了攥手心,嗔怪道:“幾時想你了?還不是喜樂鬧的,不然我才懶得給你寫什麼信!”往李燕何胸口輕垂一拳,轉了身去開門。
那小拳兒綿軟,女人的眼神嬌嗔閃躲,李燕何強裝了多日的冷漠再裝不下去。大步走到阿珂身旁,一把將她的腰身托起:“臭丫頭,讓你口是心非!”薄唇俯下,狠狠啄上阿珂半啟的唇…瓣。
“唔……”阿珂毫無準備,怕李燕何又要胡來。
好在李燕何卻又鬆開,只滾…燙的氣息抵住阿珂耳畔:“我可記得你說過,過了十五忌日便應了我的要求,否則我也懶得回來~”
下…腹隱隱又開始脹…痛,迫自己捺下私…欲,將阿珂往床榻上一摔,自解了衣裳去對面的床上睡下。
阿珂撲撲的心跳這才平穩下來,小心替喜樂揩好被子:“那明日你陪我去趟州上……我在江邊祭了義父,傍晚就與你一道回來。”
這卻是默許了。
“哼。”李燕何長臂一揮,舞滅了蠟燭。
阿珂才躺進被窩,一道冰涼的精悍身軀卻忽然鑽了進來,將她母女兩個齊齊攬入懷中:“惡女,還算你識相……今夜先饒你安靜,明晚定要將你償個痛快!”
黑暗中那俊美男子的嘴角悄然掛起一絲竊笑,看來戲中的唱詞兒也不盡然全是騙人,女人終究還是心軟,你看,晾她幾日她便主動了……這可是十八年來兩人吵架後,阿珂頭一回服軟呢。
因著倦憊至極,很快便酣睡過去。
夢中是嬉戲奔跑的布衣小僧,他將她抓住:“喂,小不歸,你可有喜歡我?”
“喜歡。”
“那你為何早不講呢?”
“現在也來得及啊。”那小和尚笑得沒心沒肺,他心中卻止不住的歡喜,以為終於上天眷顧,成全了少年一番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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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天官賜福,亦稱之為“上元節”,自古甚為隆重。緊張了數日的壺台州難得氣氛鬆解,熱鬧起來不少。
街邊攤子翡翠胭脂、花燈爆竹,琳琅滿目。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阿珂抱著小喜樂在各個攤兒上閒逛,喜樂看得不亦樂乎,蹬著小腿兒很是興奮。
李燕何揹著手悠然隨在幾步之後,身旁是提著一籃子香火紙錢的黎姑。黎姑心情難得好極,粗澀的嗓子帶著笑音:“公子與小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那自然是。”李燕何勾唇笑應,話音才落,眉頭忽又皺起,低頭冷凝了黎姑一眼:“你幾時能開口說話?”
黎姑愕然一怔,見男子眸光凜冽,怕他要趕自己走,慌忙惴惴解釋道:“原、原就是能說上幾句的……只是嗓子焦澀、不堪入耳,遂,平日裡並不多言,還請公子千萬莫怪……”
眼巴巴的只是哀求,那醜陋的面孔看多了真是反感。
李燕何冷哼了一聲,不由抬頭去看不遠處的阿珂——水紅的收腰小襖,下著玫色褶子長裙,一路只是抱著小喜樂與自己隔開幾步之外,母女二人很是醒目惹人……不是說去祭祀麼,如何卻穿得這樣紅?
心中暗念湧起,幾個箭步追上前去。
阿珂才從攤前拿起一隻小燈籠,一雙大手忽探入胸懷,將喜樂輕攬了過去:“小不點兒,讓你孃親歇會~”
是李燕何,清俊面容上浮著寵溺笑容:“一路上只你一人抱著孩子,也不嫌累?”
阿珂心思正在別處呢,恍然回神過來。燈籠在攤前一放,忙不著痕跡的將喜樂又抱了回來:“呀,走路沒有聲音,看把人嚇著!”
喜樂要往李燕何胸膛裡栽,小手兒卻被阿珂輕輕一握:“李爹爹整日在外辛苦,如何還要連累他抱?”
李燕何懷中空卻,便笑了笑,並不勉強。
“客官,這上等的和田玉簪,可要買一隻送予夫人?”街邊的攤主見他一身衣裳檔次非常,諂著笑臉打問。
“多少銀子?”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