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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銘默默看了一眼,腳步並不停下。這個永遠不知悔改的婦人,她怎麼不想想當年的自己呢,難道當年的事情還不夠他不堪?如今卻反過來責怪他見死不救。
他心中只是厭倦,恨不得並不曾生在這個家,卻又拋不下責任。大步往大門口方向走去,忽見那紅柱旁倚著一抹茶色身影,看到他來,便笑了笑。
是阿珂。
阿珂將手中的衣裳往前一舉:“周少銘,你的袍子忘了拿!”
她將笑容綻得清澈明亮,見周少銘只是目光濯濯地凝過來,那雙眸好似深潭,讓她忽然想起昔年楊梅樹下的冷傲少年,她便又低下頭來:“你放心,我才來了一會兒,我沒看到多少呢。”
周少銘接過來,眼神有些欲言又止,聽了這話卻只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不若你先回去,我先去一趟步府,一會再去鋪子裡看你。”
“好啊。我……”阿珂才張口,他卻忽地將她攬過,不想看她含糊的躲閃。溫暖大手在阿珂掌心裡握了一握:“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
沒有說其他的,也沒問旁的什麼。取過袍子往身上一覆,一道魁梧身影轉瞬便消失在大門口。
阮秀雲來求阿珂,這會兒可不見先前高傲,只是拭著眼淚啜泣:“姑娘,少銘他只聽你的,姑娘你替我去求求他,畢竟是他唯一的弟弟……少鍾他還那樣小,不能、不能白白在世上空走一遭……”
阿珂很是詫異:“像我這樣低賤的身份,骨子裡就是不乾淨的,哪裡配替夫人您求情吶?”
她站在石階上,看上去比阮秀雲高出許多,俯下身來貼近阮秀雲的臉頰,忽又勾唇笑了一笑。
那笑容清透,卻怎麼看怎麼詭怪。阮秀雲看著阿珂的眼睛,心口將將一顫,好似看到了一件極為恐怖之事,戳著指頭哆嗦道:“你、你……不歸?……是她又回來了是不是?回來報仇……那個和尚,一切都是她……”
“什麼和尚?我可從來不知道,你看我像和尚麼?”阿珂抖抖腳下的灰,將腰身挺回來,笑著告辭:“哦,夫人您記得不要胡亂說話,否則少銘不高興了,我可不替您求情吶!”
作者有話要說:收到球球兩顆地雷鼓勵,捏捏小胖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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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上元浮香
步家委實是個狡猾,那郝梅的孃家哥哥平日裡只與週二爺拍著馬屁,周文謹本就是個牆頭草,被馬屁拍得暈頭轉向,只將他當做貼心的哥們,由著他去胡來。如今明面上走得帳幾乎出自周文謹,想賴都沒法兒賴出去。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錢元寶亦再無了忌諱,稟著“奉公辦事”的原則,當夜便對周家兩位老爺動了刑。周老二那根軟骨頭哪裡經得了半分苦,當天夜裡便畫押認了罪。錢元寶很滿意,第二天一早便將結果上報與攝政王司馬恆,等到皇帝知道時,那案子卻已經立了,滿城風雨。
周老太太到底是心疼兒子,末了還是厚著臉皮進了宮。
太皇太后幾回都肯不見她,本來因著高僧之死,就已經對周家產生了嫌隙,更何況又出了這一出。那可是賑災的款子呢,不重懲,百姓那頭都不好交代。
只慶幸周少銘終歸有恁多的軍功在身,不好將周家抹殺得太徹底,末了便撤去周家皇商名號,命將所有髒款迅速繳回,並罰去十萬兩白銀,把周老二發去賀州服了三年軍工。
那賀州連年大水饑荒,週二爺幾時吃得了半分苦痛?聽說後來在軍中把一個將官的婆娘通淫媾和,被一群兵將不小心活活打死了。真個是生也風流,死得也風流。
周家雖然生意遍佈全國,然而這些年被上下掏空,能週轉的銀子其實並不多。為了繳清幾十萬的空缺,只把各處的商鋪盤點出去,藥材、布匹、茶葉三大支柱不得已垮塌。周大爺在牢裡氣得捶胸嘔血,末了竟也病死在牢中。
小少爺周少鐘被發去北疆充了童軍,總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大夫人阮秀雲亦不知去向,有人說跟去了北疆,有人說剃度做了尼姑,結局不得而知。
二夫人林惠茹倒是終於對風流周老二死了心,帶著周玉兒與玲兒兩個丫頭回了山南孃舅家,再不牽扯周家半分。翠柳的胎兒亦流產了,是個帶把的小子,把那周老太太心痛得大病連連,末了不出兩月一條老命便也駕鶴歸西了。
一朝繁華璀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