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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進了他手臂。
今日因著要趕工,穿得不過是粗簡的青衣黑褲,那釘子落下之勢甚大,頓時刺得他右臂上滲出來一片兒殷紅血跡。
“啊……”周少銘半空中落地,然而還未站穩呢,對面卻傳來女人大聲嗔怒:“周少銘,你摔爛了本姑娘不眠不休熬煮的粥!”
劇痛間凝眉看去,卻是那女子懷裡將將掛著個老嫗,身子被大力搡得晃晃蕩蕩的,秀足下的鞋兒上佈滿了碎瓷香粥,紅紅白白,模樣兒好生狼狽。此刻兩道秀眉輕皺,怒洶洶撅著嘴兒,連生氣都讓他心動……
他才咧嘴想笑,然而臂上流血汩汩,卻又弄得他齜牙——該死,都給本將軍送粥來了,就不能說一句軟話麼?
☆、第27章 拈花弄語
“為何不躲開?”城門下的公務房內,周少銘撕下一片碎衣,看對面阿珂彎著腰在擦拭鞋面,只留給他一個執拗背影。一縷柔發沿著少女脊骨勾勒蜿蜒,如同山壑中的一泉瀑布,這樣看她,安安靜靜的,莫名讓他生出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
阿珂何等妖孽,早已察覺身後那縷灼灼的目光……天也,這廝入戲可真快。
便回過頭來斜了周少銘一眼:“廢話。你胡亂扔過來,我若不接,那老婦就要死了。”
“所以你還不是壞到無藥可救。”周少銘嘴角微掠過一絲笑弧,然後狠心用力,咬著牙將臂上的釘子拔了下來。一剖紅血頓時汩汩溢位,他忙用手捂住:“嘶——,日後吃力的活兒大可叫男人替代,不須牢得自己親自動手。”
自己尚且痛著,鳳眸卻關切地往阿珂兩手凝去。
原來他一直暗中觀察……
阿珂攥了攥手心的勒痕,覺得很沒面子,嘴上便惡言道:“堂堂男子漢,卻整日個偷看良家女子……”
“……哼,你知我眼裡看的只是你一人。”周少銘臉色有些蒼白,見阿珂站著無動於衷,心中微有些失落,便自個兒低下頭拭著血跡。
一手摁住那汩汩的鮮紅,又勻出一手在周遭尋著藥粉兒,然而那藥粉卻在他身後的大桌子上,摸了半天亦沒能夠摸到。因著動作甚大,少頃純白的中衣上便紅去了一整大片。
那副鮮紅的場面,看得阿珂眉頭直抽抽。心中思想,若是放在多年以前,這廝怕不是早已拎著不歸的衣襟命令:“臭小子,快給我包紮傷口。”這會兒呢,卻只是眸光瀲灩的凝著她不說話……分明就是要自己幫忙麼,死要面子。
她自幼年時深夜咬斷繩子出逃後,見血便有些發虛,本來不願意走過去幫他,可是瞅著周少銘因失血過多而逐漸淡去的臉色,貝齒咬著下唇,末了還是拍拍手走過去,給他遞了布和藥:“拿去。”
“謝了。”周少銘微微一頓,抬頭看著阿珂一副冷冰冰的彆扭模樣,鳳眸斂下一縷暖意,默默接了下來。
小心將染了血跡的白色中衣褪下,騰開瓶口往傷口上傾灑著藥粉兒。一陣涼風從窗隙吹進,那藥粉兒卻被吹得梭梭飛散開。他才皺起眉頭,身旁已經多了一道清香。
“我不白幫你,包紮個傷口一共五兩銀子!”阿珂說。
“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便是。”周少銘抿著唇,很嚴肅的樣子。
年輕的武將褪下半邊兒衣裳,露出線條勻稱的結實臂膀。十年光陰過去,昔日少年白皙的肌膚已被塞北的烈日染城了蜜色,此刻那裸露的肌腱上,琳琅布著許多舊跡斑斑的刀痕;一點兒也不似小時候,脊背白皙乾淨,看得那小和尚暗暗口水直流……也不知他後來為何好端端棄了文從了武?這樣多的刀痕,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周少銘許是看出來阿珂的心思,便解釋道:“小時候只是讀書習文,哪裡知道末了卻從了軍。開始什麼也不會,吃過不少的刀子。”
他語氣淡淡,輕描淡寫將那八年的邊塞軍旅生涯一筆概括。那時候少年桀驁,不願繼續在混沌深宅下繼續過著混沌的生活,大筆一摔便將將的奔去了北塞。塞外飛沙走石,來來去去都是刀光血影,早先的時候見到殺戮他都難以接受,暗地裡不知下過多少的苦功、亦不知吃過多少的教訓,方才有了今日的成績。
“哦。”阿珂抿了抿嘴角,知道他當年亦是個同樣倔強的少年。想了想,頑劣之心升起,又偏偏問道:“是在你弟弟出生之後走的吧?你弟弟怎的一點兒也不與你相似?”
“嗯。”周少銘默了片刻,沉著嗓音道:“……我雖不十分歡喜那個家,然而終究受著養育之恩,總是要報答的。若是你以後不喜歡,我們亦可以在臨近處置辦宅子,我不是那迂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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