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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皺著眉搖頭,“一團糟。”
“一碗艇仔粥要幾千塊,說起來你們都不信。”
“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再等等看吧。”
盧瀚文總覺得他有所指,同時還在暗暗考慮著什麼。大人們說的那些國軍共軍的東西他聽不大懂,只知道似乎仗打完了,外頭還不安生。
他也問過喻文州,為什麼不乾脆回廣州,那裡訊息總歸靈通些。
“閒人做慣了,就不想摻和那些事。”喻文州撿著柴,“我要是回去,免不了給人當槍。你說我消極避世也好,說我自私自利也好,我還是想過我自己的。”
他三十歲了,還是未來大於過去的年紀,卻事事看得明白。
盧瀚文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也是經歷了什麼事,才會有這樣的考量嗎?
又是一年夏天,雨季恍恍惚惚地就要過去了。盧瀚文正是拔個子的年紀,今年剛換了一張新的大床。阿媽坐在屋簷下面,給他編新的大葵席。
這一日難得放了晴,盧瀚文想到最近老是落雨,都沒怎麼出門,便同阿媽打了招呼,拿起筆和本子去喻文州家裡。
他前前後後找了兩趟,還是不見喻文州的影子,桌上照例放著書本、鋼筆和日記本,問了鄰居才知道他被何村長叫去談村裡的事情了。
他對喻文州說,你在這個小山村裡做事會覺得不甘心吧?
“這間房原來是何村長收著房契,他做主讓我住的。他讓我教村裡的孩子,想讓你們過得好一點,讓我給他出主意。他對我有恩,我願意為他做事,就這麼簡單。”
盧瀚文回去把這些說給阿爸阿媽聽,阿爸說,“這個後生仔就是這點讓人服氣。”
他還是第一次聽阿爸這樣評價一個人。
找不到喻文州,他有些失落地在書桌前面坐下。主人不在,沒有吩咐他也不敢隨便翻那些書,於是在桌上留了字條,便出門閒晃。
葵田裡滿滿的是草汁的清香,盧瀚文想起喻文州還沒有來的時候,他同鄰居的孩子們在這裡頭躲貓兒的事。
還有那雙曾經按過自己肩頭的厚實的手,他大約這輩子也無緣見到他的主人了。
盧瀚文抬頭看看懸著的日頭,深吸一口氣,在葵田裡拔足奔跑起來。
現在盧瀚文的身形已經不是蒲葵能遮住的了,沒法再跟人玩躲貓兒。
有人一眼就看到了他,“那邊的小鬼,你跑咩啊?”
盧瀚文猛地剎住腳步,往聲音來源的方向往去。只見一個個子不高的陌生青年站在那裡,肩上挎著一個大包。
他疑惑地盯著對方看,村裡沒見過這號人啊?
那人伸手按了按脖子,向他走過來,邊走邊唸叨,“就叫你呢,哎現在的小鬼怎麼都這麼不乖叫了也不應真沒禮貌……”
青年走近了,盧瀚文看清了他的臉。薄嘴唇尖下巴,年紀約莫二十六七歲,面板被風吹日曬成有些深的小麥色,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直直地看著他。盧瀚文常同這個年紀的莊稼人打交道,大多是畏畏縮縮的樣子,沒有這麼透亮和精神的眼睛。
他也不懼,“你是從別處來的吧,叫我有什麼事?”
青年微微彎下身,“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喻文州的?呃,三十歲上下,不對不對他看起來應該要年輕一些,反正就跟我差不多大,個子比我高,眼睛細細長長,老是笑著……哎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變了樣子沒有。”
盧瀚文聽他形容了這麼一大串,想起喻文州說回了廣州說不定被人當槍使,就撒了個謊,“我不認識什麼叫做喻文州的。”
青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黯然,又立刻振作起來,恢復了原先的明亮,“這樣,我還以為他不在廣州了,大概會回父母親老家住著,怎麼也不在這裡……好吧,謝了小鬼。”
說著他拍了拍盧瀚文的肩,轉身扯了扯自己肩上的包帶,一隻手向他揮了揮,“小鬼再見啊。”
盧瀚文不知怎麼地,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有種熟悉感,便叫住了對方,“等一等。”
青年回過頭看著他,“怎麼了?”
他歪著頭想了想,“我看你一定累了,帶你去我家坐下飲杯茶吧。”
青年轉轉眼珠,笑起來,臉上是與年齡不大相符的燦爛和朝氣,“行。”
盧瀚文帶著他去了喻文州家裡,看到喻文州還沒回來,長出了一口氣。
他讓青年在前廳坐下,吩咐道,“別亂走動。”
“人小鬼大,”青年笑了笑,又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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