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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變得很奇怪,顯然嚥下一個沒打完的哈欠不好受。
修奈澤爾領著拉斯菲爾蒂大步上前,拿出硬實的通行證在衛兵眼前晃晃,又帶著拉斯菲爾蒂大步離開。
衛士並沒有不高興,相反很高興。因為他又覺得很困,又想打哈欠,這兩個人走了,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打哈欠,打多少都不會有人介意。
修奈澤爾熟門熟路地帶著拉斯菲爾蒂進宮殿、直奔三樓,憑著那一張通行證也沒有人阻攔。
顯然修奈澤爾是這裡的常客,也顯然那張通行證不是普通的通行證。
樓道盡頭是一雙緊閉的對開木門,門前有衛兵把守。衛兵的著重比城崗上的考究,比他們先前見到的任何人都考究。
這裡面住著的一定是一個非常有地位的人。
有地位的人屋前的衛兵一定也是有氣場的人。他們精神抖擻,像是鋼鐵煉成——用不著睡覺,也永遠不會犯困。城崗上的二人和他們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然而又有檔次又有氣場的衛兵,在修奈澤爾的通行證面前,也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二話不說地開啟了門。
***
屋內陳設考究,果然不負一重又一重關卡的設防,和森森然的衛士。
浮脫人喜好的軟緞鞋像面板一樣輕軟。拉斯菲爾蒂穿著這樣一雙軟緞鞋,走在厚沉的織毯上,就像赤足踩著棉絨,極舒服。
這屋子的主人和所有既有地位,又不缺錢的屋主一樣,找來上好的工匠用上好的油漆粉刷他的牆壁,再用上好的牆紙將牆壁包裹,又用各式各樣的名畫裝點牆紙。
這個屋主和所有屋主共享著同一種審美——寧濫勿缺。所以他們跑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絕不會住不習慣,所以豪宅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
不過,這位屋主在許許多沒有個性的屋主裡,可以算是極有個性的一位。
他的房間裡保留著凱厄司民族獨有的特色——掛氈。
七七八八垂著的掛氈將房間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區域。不規則的區域背後是規則的區域——四塊四塊繡帷拼成的區域。正常的臥室配置,在看似透明其實一點也不透明的繡帷背後。
在見到你想要見到的傢俱之前,先要猜。可以想象這是多麼令人抓狂的一件事。撩對了掛氈,可能選錯了繡帷,把所有的帷帳都看了個遍,卻發現其實選錯的是掛氈。機械地撩起和方向,並不是難事。不簡單的是,一遍遍重複地撩起和放下,最終會把你搞得暈頭轉向。
拉斯菲爾蒂撩了三次,三次都是錯誤的。
修奈澤爾知道拉斯菲爾蒂對於這種細活一直沒耐性,也很及時地搶在她用光耐心之前,撩開了正確的一張掛氈,又走進了正確的繡帷中。
帷帳裡放著一張沙發,沙發上蓋著繡功精細的織錦。織錦長期被人壓坐,已起了皺痕。坐在織錦上的男人穿著蛋黃色的傳統服裝,臉上留著笑容。
“三次。你試了三次,沒有一次是對的。”男人的年紀並不大,眼睛裡卻有一種千年老狐狸的狡黠。
當自己的懊惱被別人當作笑話般的說出來,大多數人都會更懊惱。
拉斯菲爾蒂顯然不屬於大多數人。
“的確。不過你應該慶幸我沒有試第四次。因為我會直接把它們撕爛。”
別人越想激你生氣,你便越不能生氣,還要反過去激他生氣。
“正好我剛想換一批毛氈、帷帳,又不捨得手頭的。你肯幫忙,真是太好了。”
顯然這個男人也不是大多數人,歪著頭的模樣就像是在思考一樁極嚴肅的問題。
拉斯菲爾蒂一直覺得自己臉皮不薄,沒想到碰到一個更厚的。
努努嘴顯然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修奈澤爾。
修奈澤爾大抵覺得這個小刺蝟能忍住不炸毛已經很稀奇,所以儘管笑得合不攏嘴,也沒有再擠兌她。
“拉斯,這就是浮脫城主迦迪迪。”
拉斯菲爾蒂故意“哦”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仁主迦迪迪,幸會幸會。”
“我也是久仰拉斯菲爾蒂小姐的大名。不過小姐今晚一定是吃多了檸檬,不然怎麼會想宮裡的那些母貓一樣,渾身一股子酸味。”
迦迪迪的嘴也不是一般毒。而女人天性裡有種吵架的潛能,你若和她較真,很有可能啟用這種潛能。
“原來宮裡還裝得下。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後宮佳麗三千,夜夜不帶重樣。”迦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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