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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最後一個週六,拉斯菲爾蒂在倫敦的別墅裡,和費德里、鄧普斯等一同度過了最後一個單身夜。
宴飲遊戲,酒至半酣,人們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離開主廳、離開飯堂,將靜謐的空間留給費德里和她。
縱然她和他是最好的朋友,女子成婚,男女之間也該是要疏遠些了。
拉斯菲爾蒂拿著酒杯,費德里也拿著酒杯。他們酒杯裡的酒都是滿滿的,好像未曾動過,而他們的臉色已有些微紅。
“這麼多年了,他肯娶你,也終於不算白費。”費德里語氣很淡很平靜,一點不像是喝醉酒的人發出多聲音。
平平淡淡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感情暗意,而拉斯菲爾蒂卻直覺地感到,他的意味遠不止於表面。只是,她又能說什麼?
這些年來,她雖是一心做著個玩世不恭的大小姐,與波爾希思週轉聲色之間,卻畢竟沒有瞎了眼。誰對她好,誰百般護著她又不置一詞,還是知道的。
然而,知道又能怎樣?越是知道,越不能多言。
拉斯菲爾蒂緩緩點頭,亦是淡淡道:“朝思暮想的種種,等到真的到了手邊,也就不那麼叫人驚喜了。”
她不驚喜嗎?還是藉故言他?
費德里抬起眼,定定地看著她良久,長嘆一聲。他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又好像以為她什麼都沒有懂。
到底是誰聰明,是誰呆?
鄧普斯曾經對費德里說過,男女之間即便存在友情也該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無話不說的心肺相托從不是也不該是友情。起碼他沒有看到過。
那時費德里並不相信鄧普斯的話,他總以為紅顏藍顏之間,心意相通,也便就無話不談。這固然沒有錯,錯在於心意相通之後,總會有一方難以把持。
女孩若是愛一個男孩,便會竭盡全力展現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而女孩若是從心底把一個男孩當作摯友,在他面前,才會毫無保留。但女孩不知道的是,男孩最喜歡的不是她們宛若神祇般無可挑剔的笑容,而是一個會哭會鬧會撒嬌的性情中人。
費德里就是喜歡上了那個真性情的拉斯菲爾蒂。
可惜啊。
費德里舉起酒杯,咕嚕咕嚕將就灌下腸道。她最後一個單身夜,實在用不著顧及形象。
過了今夜,他連在她面前放浪的資格,都已然失去了。
“拉斯,好好照顧自己。往後,往後我……”酒精侵蝕的聲帶發音沙啞,費德里卻知道,這並不僅僅因為酒精,情之所起,竟是連話都哽咽到說不出。
“我會的。你也是。”拉斯菲爾蒂起身,輕輕給了他擁抱。
清冽如蘭的氣息稍縱即逝,短暫一如他破碎的愛戀。
***
費德里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烈酒。
窗簾重重垂掛,隔斷了一夜月色圓潤。燈芯滅了,漆黑的屋裡他如受傷的貓兒般蜷縮在沙發一覺。
是醉?是醒?似醉似醒。
靜寂的黑暗中,他慢慢伸出手去摸索,酒精麻痺了神經使得他行動滯重。指尖觸及酒瓶,卻因反應慢拍錯將之推倒。
連酒都沒發喝了。
黑暗中,沒有人能看得見費德里自嘲的笑。
意料中玻璃跌碎的清脆沒有出現,漆黑的環境也被火光一縷點亮。
費德里不適應地用手去擋眼睛,等到習慣了光亮,才發現酒瓶到了鄧普斯手裡,蠟燭也是他帶來的。
費德里想笑,扯出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你怎麼來了?”
鄧普斯皺著眉,滿肚子的窩火無處發洩。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我要是不來,你豈不是也得學波爾,尋死去了?”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可理喻,怒極反笑,屋裡迴盪著他無比刺耳的冷笑聲。
“我怎麼會去死呢……”我怎麼能在沒親眼看見她嫁人為妻、生孩養子之前,離開。
“是,我倒忘了,你怎麼會捨得死在她前面。”鄧普斯不能理解,當初出生入死大義凌然的兄弟,而今變得一個比一個痴情。
他不理解,很多人都不理解。感情本就是一樁誰都說不清的麻煩。
“等你哪一天也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懂。”費德里又笑了,那簡直不能被稱為笑聲的笑聲裡,夾雜的苦澀像是一杯入了口的清咖啡。
“我…… ”鄧普斯回頭,猛然對上費德里的視線,欲言又止。
是不是愛上他不知道,他卻知道他對一個人的關切憂心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