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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著在夢裡與孟懷淵的相見。
這是之前沒有想到的,原本以為恨和敵意消除之後,愛便會在他的努力之下自動從孟懷淵身上轉移到他卓天屹身上。
現在看來,他把這個問題想得太簡單了,簡直是小兒辯日。原來,恨與愛之間,竟然還有那麼廣闊無垠的一個不愛存在。
而他,正穿行在這片死灰一樣寂靜的不愛的沙漠之中,向前走,不知道何時何處是盡頭;停下不走,那隻會把自己渴死餓死;而向後走回老路,那是不可能的,早前的無數次碰壁已經證明,那是一條死路。
他只能按捺下心裡所有的憤恨屈辱不甘受傷,咬牙把這條路走下去,儘管他在這條路上幾乎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沈青嵐對賬冊的核算已經很熟練,一個人七八天便可將那兩百多本賬冊算完,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去晉陽城裡的各家店鋪巡視,自上次卓天屹在堂會上敲山震虎之後,那些掌櫃們都變得很配合,沈青嵐不用卓世安陪著,一個人也能完成這些事情。
所以之後的店鋪巡視,他便只是帶上卓信,還有車伕卓全,三個人每天午後便在晉陽城裡的各家店鋪間穿行。
這天午後,沈青嵐帶著卓信去東街的卓氏聚寶軒閱帳。聚寶軒專賣一些名貴器物,古董字畫,珠寶玉石什麼的,平日客人不多,來者都是豪擲千金的貴賓,所以賬目筆數不多,但數額都比較大,對於實物的清點也尤為重要。
這天掌櫃不在,那姓郭的賬房先生在二樓的雅間陪著沈青嵐查閱,不到一刻便看完了,清點實物的時候,沈青嵐被雅間旁知音閣裡陳列著的一張琴吸引了注意。
那琴色澤古樸,木紋自然,綠綺式的琴身上刻著古樸的圖案,已有絲絲斷紋,一看就是年代久遠的珍品。
郭賬房一看沈青嵐的目光,就知道他是個懂琴的,笑道:“這張琴是上個月剛從越州購進,為琴痴雲霄子所制。琴身是一整塊桐木所作,下附梓木樹齡逾百年,琴音清冷悠遠,實為上品啊。沈公子要不要試試?”
沈青嵐並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他的眼光一直在那張琴上,走到琴桌邊坐下的時候,思緒已經飄到了久遠之前。
手扶上琴絃的時候,立即為絲絃那種緊繃又有韌性的觸感吸引,試彈了幾聲,琴音清冽動人,嫋嫋餘音將沈青嵐腦海中熟悉的曲譜都帶了出來。
記憶再次敞開,一個個畫面在腦中回放。燃著清香的書房內,琴音繞樑。熟悉的身影坐在桌案之後的椅子上,閉目聽音,偶爾出聲指點幾句。桌上,青花酒盅裡盛著的,是甘冽醇香的醉春風。
撫在琴上的手指好像受了蠱惑一般,自動在絲絃上撥弄捻挑起來,耳邊聽到的聲音與記憶中的重合在一起,似乎穿過了歲月的長河,回到往昔。
他閉上眼睛,任憑手指在琴絃間翩躚飛舞,心音繞耳。
樓下,卓天屹與聚寶軒掌櫃,卓家本代弟子中排行第三的張鳴遠騎著馬從南街酒樓那邊過來。剛剛談妥一筆珠寶生意的卓天屹心情不錯,遠遠望見卓全駕的馬車停在路邊,便翻身下馬,想著今天趁沈青嵐已經出來了,帶他去江邊新開的卓氏酒莊吃晚飯。
走到門口的時候,卓信叫了聲“少爺”,卓天屹把馬鞭丟給他,隨口問道:“公子呢?”
“回少爺,公子在樓上跟郭賬房閱帳呢。”
卓天屹應了一聲,大步穿過聚寶軒正堂,往樓梯走去。
快到樓梯口時,聽見樓上傳來的琴聲,隱隱約約。他猛地收住腳步,臉色不可遏制地沉黯下去。
抬眼望了望,樓梯上口沒有人,樓上雅緻精美的陳設在穿過窗戶照進來的光線下靜止著,好像專為了襯托琴聲中的孤獨清冷一般。
那縷琴音如泣如訴,如怨如慕,高處如鶴唳鷗鳴,低處似泉流嗚咽,有好幾處甚至啞澀到幾乎要斷掉,卻在一個轉折之後,又柳暗花明起來。聽在耳裡,讓人感覺一顆心都被揪緊了一般,在那長長久久曲曲折折的暗路上踉蹌前行。
卓天屹的耳邊,除了那一縷勾魂攝魄一般的琴聲之外,卻還有兩個人的對話聲。
“會彈琴嗎?房裡那琴是當初從鋪子裡拿回來的,音質上佳,有空去試試?”
“我不會彈。”
“沒學過?”
“……嗯。
作者有話要說: 繼從一夜N次郎變成一夜一次郎之後,卓總又完成了從一夜一次郎到高掛免戰牌的進步,真令人唏噓感慨啊,嘖嘖。
沈蜜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啊,錯過這個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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