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2/4 頁)
他上了床,從案頭拿過那個信封,抽出裡面的紙張,草草看了一下,“不錯,就是這樣。”把契約重新裝進信封,“以後,跟孟家往來的契約就都由你來擬寫吧。”
沈青嵐的臉色頓時白了兩分,眉頭微蹙地默然看著身上的絲被。
卓天屹心裡舒暢了一些,伸手攬在他肩上拍了拍,“家裡的事務你是越來越熟悉了,真成為我的左膀右臂了,”想了想,又笑道:“哦,應該是叫賢內助,是吧?”
他笑望向肩頭沈青嵐的臉,沈青嵐靠在他懷裡,身不由己的樣子。卓天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又加了一句,“我比孟懷淵幸運呢,有了你。”
沈青嵐的睫毛明顯顫抖了幾下,胸口起伏著,目光投向他的衣襟,停了停,左手慢慢伸出,向著卓天屹的右肋伸去。
卓天屹低頭看著那隻細微顫抖的手緩慢又堅決地伸向自己衣帶的樣子,心裡泛起的卻是一股越來越濃烈的疼痛和鬱憤屈辱夾雜在一起的感覺。
這種感覺迅速升騰蔓延開來,佔領了胸口的每一個角落,在裡面肆虐不已。之前在書房看到的那些寫在揉皺的紙上的字句也趁亂跳出腦海,越來越清晰活躍。
他在沈青嵐的手指捏住那根帶子並使力抽動之前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我有點累,今晚就先放過我吧。”
沈青嵐有些不堪地低下臉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卓天屹把他的手握緊了,按在自己胸前,“沈青嵐……”他嘆著氣強按著心頭的情緒,努力找著合適的詞句,想了好久卻實在找不到,只好作罷,“早點睡吧。”
他放開手,讓沈青嵐回過身去,兩人各自躺下。
沉默統治了帳內的空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遠,方向也相反。
之後的一段時間,兩人之間過著平靜且相敬如賓的日子,哪怕是夜晚在床上,也是如此。
沈青嵐自然是疏離淡漠的,那晚之後,也再沒有任何主動的靠近,整個人好像蒙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實實在在存在的冰層,連跟卓信,話都少了很多,大多數時候都是卓信一個人在唧唧喳喳引他說話,他只是沉默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卓天屹表面看起來平和了很多,帶沈青嵐出去遊玩的提議被他以各種理由婉拒之後,也沒有任何不豫,仍是毫不氣餒地想著各種靠近沈青嵐的方法。
只是,心裡的鬱悶憤然和沮喪失落如同黑白無常,前後夾擊,如影隨形。每當他向著沈青嵐使出一分力的時候,總會面臨兩種選擇,要麼被逼著做回以前的強盜,或者被動地做強盜;要麼被推到看都看不見的遙遠天邊。
強盜他自然是堅決不想再做了,也再不想像之前去落影山莊前晚那樣,為沈青嵐心裡的孟懷淵做陪襯而被動地做成強盜,所以對於沈青嵐的冷淡和對他毫無回應的樣子,他都只有忍住了包容下來,或者不動聲色的避開。
可是,他同樣不想這樣碌碌無為下去。現在這個樣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比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時候還要遙遠。至少那時候他們還能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自己的憤怒,哪怕是刺,也還能刺得到對方身上。
而現在,卓天屹覺得自己無論怎麼用力都好像夠不到沈青嵐身上一樣,那些熾熱濃烈的情緒,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傳遞到沈青嵐身上去的通道。任何的濃情蜜意到了沈青嵐身上都如泥牛入海,毫無迴音。
進退維谷。
好像陷入了沼澤地,掙扎只會讓自己陷入得更快更深,而不掙扎,那結果也是陷入進去,不會有什麼兩樣。
原以為讓沈青嵐面對現實,徹底看清他跟孟懷淵之間存在的難以逾越的鴻溝之後,他便會在自己的熱情導引之下靠近過來,把情感和注意力投射到自己身上。沒想到,恨與敵意的外殼剝掉之後,裡面竟是一片淡漠和虛空,根本找不到半點火星的影子。
而且之前沈青嵐跟他較著勁的時候,還都會用事務的忙碌來作為支撐自己和與他對抗的工具,現在,不再對抗的沈青嵐把淡與空發揮到極限,他不再掩飾自己,會經常地走神、發呆,或者陷入沉思。
這種樣子讓卓天屹非常地受傷和難以忍受,看著他時時刻刻心有所屬的樣子,他就覺得屈辱和憤恨。
沈青嵐的眼裡沒有他卓天屹,當著他的面都不把他看在眼裡,這種認識讓他時不時陷入強烈的憤怒和受傷之中。
時間久了,哪怕看到他一個人待在書房裡,卓天屹都會懷疑,沈青嵐是否又在想孟懷淵。晚上也是,每次兩個人熄燈躺下之後,看沈青嵐沉默入睡的樣子,他都會想著,他是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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