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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握住,聆歌倉皇的回神,隔著垂金流蘇,有另一雙鳳目正陰鷙狠戾的望著自己,那是一種即將噴湧的怒氣,就在爆發的邊緣。樓幽蘭自然知道她在想著什麼,他生氣,更多的是恐懼,他怕她臨時改變主意,他怕她真的連生死都不顧。
“雲聆歌,現在和你成親的人……是我!”
聆歌不知所措的看著樓幽蘭,她這是怎麼了?明明下定了的決心,這會子怎麼突然又膽怯了:“我、我只是……”
“雲聆歌!你最好別惹我!”樓幽蘭突然打斷了她,生怕她說出什麼令自己無法承擔的話來。他恨得牙癢癢,這個女人就沒有一時半刻不給自己出難題的!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喜服穿上了,喜轎就在眼前,她竟然又要開始猶豫。
他前段日子就像是有滿身傷口從鹽水裡趟過來似的,被她折磨的快沒了人形,好話壞話說了那樣一車,她卻還要這麼的不知足,難不成非要活剮了自己才開心嗎!
“今天這樣多的人,你最好別找不自在!雲聆歌,本王也不怕告訴你,若是今兒你非要我下不來臺,那本王遭受的這些便要十倍、百倍的還給他!你若是這麼不顧他的死活,現在就滾!”
“你!”聆歌倒吸了一口冷氣,幾乎是在樓幽蘭的低吼聲中瞬間恢復了理智,他這樣惱怒的看著自己,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剮,她一點也不懷疑樓幽蘭會做出那樣的事,若是恨到了極處,甭說是容淵,就是她自己,樓幽蘭處置起來也不會心慈手軟。
“所以,別跟這出么蛾子!雲聆歌,本王待你還不夠好嗎?”他瞧著她,恨不得將她的心臟看出個窟窿來,她到底長沒長心?樓幽蘭有點懷疑,她就是徒有一漂亮殼子,內裡是空的,經不起推敲!
站在一旁的人聽不見兩人在說些什麼,只是見著樓幽蘭拉著聆歌的手腕脈脈低語。旁人聽不到,可顏珠站在聆歌身邊卻聽的一清二楚,她嚇了一身的冷汗,生怕樓幽蘭雷霆震怒,大庭廣眾之下就真的會直接掐死聆歌,她的主子英勇驍戰,最清楚怎樣激怒王爺,她能活到現在,實在是個命大的。
“公主,阿珠求求您,咱們這就上轎好不好?王爺,您別同公主生氣,公主就是因為太高興了,才會失了儀態!您、您別生氣,咱們這就上轎,要不就該誤了吉時。”
樓幽蘭額際青筋隱跳,看了顏珠一眼,硬生生的將怒氣壓下,冷哼著鬆開聆歌的手腕:“你的丫鬟比你明事理!阿珠,扶你們公主上轎,中間出了岔子,本王拿你弟弟做靶子!”
“是,奴婢遵旨。”顏珠手中暗暗地握了握聆歌,聆歌沒再說別的,事到如今,她與他早就沒了選擇。
聆歌低著頭站在那,雙手垂在廣袖裡,想握一握拳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如今真是進退維谷,愛一個人這樣難,分別做不到,相守又不可。明明剛才日光如春,怎麼才是片刻,便覺得寒冷入骨了呢?
“是聆歌混賬了,請王爺息怒,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聆歌強迫自己專心,按著規矩福了福身子,低著頭提起裙襬便登上了喜轎。
在轎簾即將放下的瞬間,一隻骨節均稱修長的手突然扶住了轎框,樓幽蘭瞧著她,面上的神色不太自然: “剛才……剛才是我亂髮脾氣,你別生氣,今兒咱們大喜,我不想惹你不開心。”
聆歌瞧著她,勾起唇角,笑得四平八穩:“王爺多慮了,聆歌惶恐。”
她又是那副不喜不悲的樣子,樓幽蘭嘆了口氣,放下轎簾,回頭吩咐了聲白桑:“走吧。”
“是,王爺!”白桑跟在樓幽蘭身側,一直暗中捏了把冷汗。他算看明白了,這二位主子就是個炮仗,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炸開花來,管你是在什麼地方還是什麼時辰,誰挨著誰倒黴!
他本就生怕再出什麼意外,這會子好不容易能走了,急忙挺直了後背,揚聲道:“吉時到!起轎!”
八人抬的喜轎異常平穩,聆歌坐在裡面,一顆心逐漸的平穩了下來。她與容淵和樓幽蘭之間的事,這一生都無法再說清了。容淵是烙在她心裡的一處痕跡,深刻到只要一個喘息便能記起。她絞盡腦汁,卻左右都理不出個頭緒來,忘不掉容淵,也不想傷害樓幽蘭,她被夾在兩難之地,無可奈何的煎熬著。
昨兒樓幽然的話還在腦海裡迴盪,樓幽蘭對自己的付出她不是看不出來,也不是鐵石心腸,如果沒有前頭容淵的事,她一定喜不自勝的嫁給他。可是命運偏要這樣作弄她,要讓她遇見了自己最愛的男子後,又將樓幽蘭送到她身邊。
聆歌吐了口氣,她想不出辦法,腦子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