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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鮫人頓了頓,不情願地繼續,“藍皇吩咐,嫌悶您可以四處走,但不可靠近流亂海。”
“我知道了,謝謝……你。”最後一個字打了水漂,對方早已飛一般地遊走了,簡直視他如洪水猛獸。
楊深微微嘆了口氣。
這是第二次,第二次藍夙淵警告他不要靠近流亂海。
那條鮫人說,他們族中近日忙碌,甚至抽不出空來教他三個月後要進行的儀式的禮儀。
可昨天藍夙淵說會讓人教他的時候,還沒有流露出會沒有空的意思,他們的忙碌,是從嵐音出現,藍夙淵跟他離開後開始的。
鮫人族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或者有可能,他們正在進行什麼秘密的計劃。
會是針對人類的嗎?楊深心中一緊。
“揚瑟爾,揚瑟爾。”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好像有什麼人壓低了聲音,正在悄聲而急迫地叫他,但因為楊深對“揚瑟爾”這個名字歸屬感實在太不強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
“謝爾?你怎麼來了。”
金色頭髮的少年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楊深身邊,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類或者鮫人後,才低聲說話。
“最近鮫人對我們的看管鬆了,奧蘭多幾個人經常出去不知道幹什麼,我趁他們不注意,也偷偷出去過幾次。”
說道這裡,他又把聲音壓得更低,“揚瑟爾,我好像發現了鮫人什麼秘密。我看到你那個藍皇,他——”
“藍夙……藍皇?”楊深把要脫口而出的名字咽回去,“他怎麼?”
☆、捉姦
謝爾搖了搖頭,一臉很為難的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就是怪怪的。”他想了想,再次環顧四周,然後小聲說:“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
說完也不等楊深回答,拉了他的手就要帶人走,楊深心中疑雲滿布但理智尚在,不太贊同,“謝爾,危險。”
藍夙淵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窺視而毫無察覺,謝爾之前能全身而退,八成是藍夙淵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懶得對這些螻蟻一樣的小傢伙動手罷了。
然而謝爾卻對此不以為然,“你跟我去看就知道了,他根本沒多餘的心思注意到我們,放心吧,再說,我是什麼出身,怎麼可能輕易被發現,你還信不過我?”
深覺無言以對的楊深默默地看了看謝爾的細胳膊細腿,看上去跟他這個“弱雞”也沒什麼差距,實在不知謝爾如何能夠放出如此豪言壯語。
這個揚瑟爾的好朋友,大部分時候看起來都還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性格跳脫而大膽,雖然口口聲聲都在說要保護他,但最容易引起人保護欲的反而是他那張娃娃臉。
楊深並非覺得謝爾能力不濟,只是不想有一天看到自己親近的人受到傷害。
不過謝爾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炸了毛的貓一樣生起氣來:“喂揚瑟爾,你這是什麼奇怪的眼神!我可是烏托邦最出色的潛行者之一,難不成你忘……不會吧?你真的忘了?”
雖然炸毛的樣子很可愛但是……不是忘了,是真的不知道,當然楊深不可能在此時此刻說出真相,“沒有,只是這裡畢竟不是烏托邦。”
不過潛行者是什麼?顧名思義像是隱匿行蹤的高手。
要知道通常這樣的人,一般也負責暗殺和奇襲,多少驚天動地之事,都出於這些不能見光的暗夜強者之手。
然而眼前這個大膽到讓人覺得冒冒失失毫無威脅的金髮少年,竟然是這樣厲害的人物?
楊深愣了一愣,忽然醒悟過來,讓人覺得他沒有能力毫無威脅,不正符合了潛行者隱匿的本質麼。
像謝爾這樣一個能避過奧斯頓的眼線一路跟他從烏托邦到了這海底的人,能避過那些鮫人自由來去藍夙淵寢殿的人,為什麼他每每見到對方竟會忘記思考只覺得他弱呢。
惑於表象聲色,果然要不得。
“就知道你還是膽小,放心吧,跟著我。”完全不知道楊深心裡在想什麼的謝爾一笑,嘀咕,“好歹你也要成為那姓藍的名義上光明正大的伴侶了啊,怕什麼,捉/奸那是你佔理!”
還沉浸在“謝爾竟然是個高手”這個事實帶來的震撼裡的楊深隱約聽見了“捉姦”二字,卻沒有時間深究。
等到謝爾帶著他,把龍綃殿附近他明明還算熟悉的道路走出了全然陌生的感覺後,他才有點理解了“最強的潛行者之一”所代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