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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海棠花開的春日便滿十五歲,阿褐比他年長三個月,如今已將十五歲。
從君傾將阿褐帶走的那一天,它便一直一直留在了君傾與阿離身邊,從未離開過。
如今,它已老,它嘴尖的毛已變白,牙齒也已鬆動脫落了許多顆,白日裡睡覺的時間愈來愈長,它的雙眼也已變得模糊看不清,有時候阿離將飯食放給它,它都舔不到食盆裡,尤其它的雙腿,早已不再健勁,它不僅再也跑不起來,便是連走起路來兩條後腿都顫巍巍的。
他真的已經老了,很老狠老,隨時都會閉起眼再不會睜開。
可現下它卻在奔跑,一如它最年輕時候那般的奔跑,它身上已然變得稀疏的皮毛迎風而動,它跑得很快,就像它還是一條年輕有力的大狗一樣。
阿褐本是蜷著身子窩在阿離與小棠兒特意為它搭建的暖和小窩裡睡覺,卻在那敲門聲傳來且小棠兒跑過去開了門後,它便衝出了它的暖和小窩,像是突然之間就變回年輕了一樣飛快地跑出院門,跑上了小院門外的街道,根本就不管小棠兒在後邊怎麼著急地喚它。
硃砂向來不喜歡到酒樓裡吃飯,她總是偏愛小館子,喜歡看小館子裡店家忙碌的店家的模樣,喜歡坐在那不算大但總收拾得很乾淨的桌子邊聽旁桌大漢呼呼喝喝的交談聲,喜歡看那些幹活幹得大汗淋漓衝過來笑呵呵得要店家給他來一大碗肉湯麵的小夥子呼啦啦埋頭猛吃的模樣,這讓她覺得這才是日子,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日子。
而在這些小館子裡,硃砂卻又獨喜歡到一家名為“小翠飯館”的小館子。
小翠飯館的店家就叫小翠,可小翠不是個巧笑倩兮的年輕小媳婦兒,而是一個已經年過四十五的大姐,而且還是個身子很是壯實的大姐,腰上總是圍著一條很舊但洗得很是乾淨的圍布,脖子上搭著一條棉巾,熱得流汗時便用這棉巾抹上一抹擦上一擦。
小翠的臉上總是掛著樂呵呵的笑容,不管她這小館子裡的生意是好還是不好,她都總是笑呵呵的模樣,讓人瞧著便覺友好的笑容。
小翠對硃砂早已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的,一瞧著硃砂過來,便先笑呵呵地問道:“妹子今兒想吃什麼,還是和以往一樣先來一碗大碗的肉湯麵?”
“嗯。”硃砂也回以小翠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再給我炒兩個葷菜兩個素菜,隨意什麼都行。”
“好嘞!妹子家的小哥不吃葷,大姐早就記得咯!裡邊坐啊。”小翠的聲音很大,帶著呵呵的笑,隔了好一段的路都還能聽到。
硃砂又是笑了笑,拉了君傾的手就往館子裡走。
十年已經過了,君傾也早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瞎子君傾,根本就不需要人牽著手領路,就算是,他也不要人這般。
只不過,硃砂總是不由自主地去牽他手,像是怕他會不見了一樣,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當動作成為習慣,就難以改了。
就像有某些人的手,牽起了,就一輩子都不想放下。
時值巳時過半,正是館子裡清閒時,硃砂尋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君傾自然而然就坐在她對面。
還是如以往每一次來到這小翠飯館一樣,硃砂坐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拿起桌上的茶壺,再拿過一隻倒扣摞在桌上的陶碗,倒了一碗茶水遞給君傾,君傾什麼都未說,只是捧起陶碗來喝茶。
硃砂便用手託著腮,微歪著頭看著他。
她這般看他,也有十年了。
他們來到這個距燕京很遠的小鎮已經十年了。
這兒離燕京很遠,卻離青羽山很近。
君傾不想離得青羽山太遠,就算這個想法他從未與硃砂說過,但硃砂卻能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這個他們終是定居下來的小鎮,還是硃砂選的。
這兒遠離燕京,是一個鮮少有人來的偏僻小鎮,小到便是酒樓就只有一家而已。
在這兒,根本就不用擔心有人會認識那個讓燕國亡了國的丞相君傾,他們在這兒的日子,很安寧。
這安寧的日子,本當還有一個人一起過的,但是……
硃砂看著君傾,淺笑著對他道:“阿兔,笑一笑給我看看。”
君傾不說話,也未理會硃砂,只是將手裡喝了一半茶水的陶碗放到了桌上而已。
他還是如從前一般,不喜說話。
硃砂也還是如從前一樣,與君傾在一起時就總有說不完的話。
君傾不理會硃砂,硃砂也不惱,而是趁他將手從陶碗上拿開時突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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