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第2/4 頁)
稍往上抬碰到那棉布條,以讓君傾知道他可以開始替她包紮了。
君傾依舊沉默著,微垂著眼瞼,開始為硃砂包紮傷口,他的動作很是緩慢小心,輕柔得讓硃砂心生一種錯覺,覺得他像是害怕心疼她似的而不敢用力。
傷口雖然很疼,但這會兒硃砂沒有再緊咬著自己的下唇不放,只是定定看著君傾,看得出神。
因著君傾微低著頭且垂著眼瞼,硃砂瞧不見他的眼睛,只瞧得見他密長的睫毛,看著看著,她只覺他那彎翹的睫毛尖兒好似在跳動,似微扇的蝶翼,令她忍不住想要伸出手輕輕地撥上一撥。
因為出神,硃砂像是感覺不到右肩上的疼痛了似的,只見她朝正垂眸認真幫她包紮左臂傷口的君傾愈湊愈近,同時緩緩地抬起了右手,將委屈的食指朝君傾那密長且彎翹的睫毛一點一點靠近。
當她的食指只差半寸就要碰到君傾那如蝶翼微扇的密長睫毛時,君傾在這時忽地抬起了微垂的眼瞼,嚇得硃砂立刻收回手,且還像做了什麼錯事被大人逮住的孩子似的,甚至將右手背到了身後,她正尷尬地要解釋什麼,卻在瞧向君傾的眼睛時閉上了微張的嘴,同時將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因為君傾的眼眸一動不動。
他什麼都瞧不見,不管是她湊到他眼前的手,還是她的尷尬,他都瞧不見。
所以,她根本不需緊張。
她的尷尬不被他瞧見,她應當覺得高興才是,可她不覺得,相反,她覺得心有些悶,似乎想要他瞧見她的尷尬似的。
忽然之間,硃砂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很疼,疼得厲害。
心似乎也在疼,可她的心上沒有傷,又怎會疼?
“右肩上的傷,可需要我幫忙?”看不見,君傾便不知硃砂在做什麼在想什麼,他只是收回了已經替硃砂包紮好了左臂傷口的手,淡淡問道。
他的語氣沒有關心,更沒有緊張,就像他面上的神色,很是冷淡,若非見過他的笑,硃砂怕是都要以為這個人根本不會笑,更不會哭。
“嗯,還請丞相大人稍等一等。”這樣冷淡的君傾,讓硃砂覺得她今夜見過的他的笑根本不存在過似的。
硃砂吃力地脫下了最後還套在身上的裡衣,只著一件褻衣坐在君傾身邊,因為只有這般,才便於她處理右肩上的傷,這兒無第三人,且君傾看不見,她並無什麼好介意擔心的。
雖是這般說,但硃砂還是覺得尷尬,是以她拉開了與君傾的距離。
君傾看不見,自未覺得有何不妥,硃砂既說了等一等,他便靜默著等。
,他便靜默著等。
看不見她,但能感覺到她在他身邊,也能讓他覺得足夠了。
只是……
“今夜無獲而返,待得天明,我替硃砂姑娘再到那縷齋走一遭。”君傾始終掛心著硃砂所說的那個總會讓她心悸而醒無法安睡的噩夢。
“丞相大人不可!”硃砂本是咬牙用蘸了酒水的小棉巾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漬,聽得君傾這麼一說,連忙道,“這種小事怎可勞煩丞相大人,若是丞相大人再因民女而遇到像今夜一般的危險,民女可擔不起這個罪責,待得民女肩上臂上的傷稍好了些,民女再自己去一趟即可。”
“那你便忍著這不能安睡的苦痛?”君傾的聲音有些冷。
硃砂並未覺得這有何不妥,便很是坦然道:“沒什麼要緊的,沒來帝都之前的三年,民女都是這麼過來的,如今不過是多個幾日的事情而已,多謝丞相大人關切。”
“沒來帝都之前的三年,都是這樣麼?”
“嗯,都是這樣。”甚或說,比如今更嚴重,之前的三年,她不過是淺淺入眠而已,那個噩夢都能找上她,尤其是她堪堪被素心救起醒過來的那一個月,但凡她閉眼,都會是無盡的冰冷與黑暗。
若說不能忍,那一個月的可怕噩夢是最不能忍的,但她也忍過來了,如今不過是多忍幾日而已,她能忍。
“大人,民女上好藥了,依舊勞煩大人幫民女將傷口包紮上。”硃砂說完,先是忍著痛將放在腿上的裡衣扯起來搭在自己的左肩上以擋住自己的左半邊身子,而後才朝君傾挪近,還是如方才那般,用肩膀輕輕碰碰他手裡扯著的布條,讓他知道可以開始了。
只是這肩膀不同於手臂,包紮起來要相對困難,於君傾這個什麼都看不見的瞎子來說,就更困難,更何況包紮的時候還要儘可能小心地不碰到硃砂的身子,以免她又受嚇似地與他拉開距離,是以他的動作比方才替她包紮手臂上的傷口時的動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