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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姻拉著徐氏的手道:“三嬸孃,你想過沒有,你表哥沒有什麼生息,你帶的的銀子再多也是有限的,你們坐吃山空,很快就不行了的,到時候你怎麼辦?再者,這過日子不是風花雪月,很多事情要面對的,你無名無分跟著他,他總不至於一輩子不娶妻吧?……”
“大姑娘!”徐氏忽然止住葉姻的話頭,皺著眉道:“你為什麼變了?”
葉姻苦著臉道:“我……做了個噩夢。”
“噩夢?”徐氏果然引起了好奇心,道:“什麼夢?”
“夢見你跟你表哥私奔之後,又被你表哥拋棄了……”葉姻吞吞吐吐道。
徐氏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又是一紅,忽然轉過頭,望著那車窗外的山清水秀,淡淡道:“我明白了,大姑娘其實是怕了的,本來這念頭是你鼓起的,如今你又怕了,你放心,即使我落不到那好下場,也不會怨你的。”
葉姻卻並不因此減輕了那內疚,她見這面勸不進去,只能從另面道:“你自己不怕,這也罷了,我只問你,嬸孃即使不顧葉府體面,你父母生養你一輩子,難不成你忍心讓他們一輩子蒙羞?”
誰知徐氏竟嘴角彎彎,眯起眼道:“大姑娘放心吧,必會妥當的法子的。”
妥當的法子?
葉姻心下大奇,待要問,卻見徐氏緊緊閉住嘴,轉頭靠在車壁上,竟閉上眼睛,知道這個是問不出來的,也只得見機行事了。
葉家離大悲寺不遠,大約半天功夫,已經到了山頭,葉姻正在揣測徐氏的法子,只聽車舫“格拉”一聲停住,耳聽李嬤嬤道:“小姐,三太太,到了。”府裡的人都是勢利眼,徐氏的輩分雖高,地位卻比葉姻低著不是一點半點,因此李嬤嬤先叫了“小姐”。
辰兒過來打簾子,李嬤嬤先扶著徐氏走了下來,見葉姻坐在車舫不動彈,奇道:“大小姐?”
“哦……”葉姻咬了咬嘴唇,扶著李嬤嬤的手走了車舫,眼見琉璃碧瓦;八字紅牆。隱隱見蒼松偃蓋,潺潺聽流水鳴弦,山門上大書齊朝聖祖手書“大悲寺”,在陽光下爍爍發光,正是死也不想見到的情景,雪夜的痛本來已經結了疤,如今卻被這樣的景物挑破了,汩汩地流出血來,葉姻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怎麼了?小姐?”李嬤嬤見葉姻臉色不對,道:“可是哪裡不舒服?”她知道昨日沈典之事,今日侍奉得越發殷勤。
“沒……沒什麼?”葉姻用盡力氣笑了笑,忽然後悔起來,自己前世不長腦子,除了月兒,身邊竟沒有培養起一個心腹,如今月兒病了,周圍全是沈氏的眼目,一舉一動皆在其監視下,連難過的心情也不敢表露。
不過也好,葉姻想著沈氏,精神一震,來不及傷春悲秋,快走了幾步,跟上了徐氏。
大悲寺乃皇家寺院,氣勢雄壯,廟前賓客雲集,知客僧也是十分老道的,見他們車舫上的葉家標識,忙走了過來,合十道:“請問施主……”
因徐氏與葉姻都是年輕女子,李嬤嬤趕上前道:“法師好,我們是禮部葉家。”
知客僧立時點頭道:“可是為了聖僧明日開光之事?”
李嬤嬤合十道:“正是為此,勞煩法師了。”
知客僧飛快地睃了徐氏與葉姻一眼,遲疑著正要開口,忽聽徐氏道:“法師不必為難,我們也不是貿然來的,那琉璃佛珠幾個月前得了明禪法師的允許,在佛前培著了的,如今聖僧開光正是時機。”她素來唯諾,此時說話卻出奇的流利,葉姻不由望了她一眼,見其依然低著頭,斂著手,那忽閃的睫毛透漏出內心的不平靜。
知客僧聽了這話,方鬆了口氣,笑著對她們道:“請葉家施主勿怪,因聖僧開光之事傳開,這幾日竟是不停歇地來了幾百家,都是要讓聖僧開光的,明日講法怕是千人之上的,這寺雖大,竟住不開了,方丈明遠法師為了方便,只得許約好的,其他的竟一概不能了的,因此我要問上一問。”
“沒事,沒事,我們也不會常駐,否則也不止這麼幾個人,這次來只為了拿老太太的壽禮,拿了就走,法師放心。”李嬤嬤笑道。
知客僧聽了這話,點頭道:“施主就跟我來。”說著,拐了個彎,向寺廟的拐角走去,寺廟正門除非正典大禮抑或皇上來才會開放,普通俗眾自然從偏門進。
李嬤嬤點了點頭,轉身走到葉姻跟前,道:“小姐,你看……”
“走吧。”葉姻見徐氏已經當先跟去,心中越發驚異,雖然大悲寺是讓她傷痛的地方,但是因為徐氏的事情牽著,她竟沒了心情傷痛,快步走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