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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涵若與安慶緒大婚之期日日迫近,太子別苑一天比一天繁華熱鬧。張涵若來沈珍珠處的時間愈加稀少,通常只是匆匆一瞥便告辭而走,沈珍珠細心觀察她神色,竟是瞧不出端睨,不見其喜,更不見她憂愁憤恨,不知她到底作何打算。但沈珍珠心中隱有預感,這個婚禮順利完成的機率小之又小。雖不知張涵若與安慶緒之“約定”究竟是什麼 ,但多半與他們二人的婚事有關,張涵若既然決不肯嫁與安慶緒,不知她會如何規避這場婚事,會逃婚嗎?瞧這陣勢並不象,木圍說得很準,張氏權傾一方,丟不起這個臉面,張涵若也不是任性妄為;不顧惜父母兄弟之人。那她該會如何呢?左思右想也無法猜透。
沈珍珠已向張涵若和薛鴻現旁敲側擊,相互印證,確定張涵若出閣吉時為當日午時一刻。安祿山仿效唐室,安慶緒與張涵若婚禮按親王納妃之禮實施,安慶緒須親自過府“親迎”,唯獨多了一項——親迎後不直接迎入安慶緒府宅,而是入宮中太極殿由安祿山親自主持大禮。
這該是安祿山稱帝后,所謂“大燕”的第一場盛事。
沈珍珠暗自注重將養身體,只待木圍當日準時前來接應。
終於登上了。
羽檄交馳日夕聞
十月初八,是安慶緒與張涵若成婚之日。
辰時未至,別苑內已緊張忙碌起來。沈珍珠雖在後院也聽得見前苑奴僕侍婢走動、擺放桌椅等等諸種聲音,器樂演奏之音不絕於耳,當真是熱鬧非凡。後院沈珍珠處本有八名兵衛,臨時又被抽調出四人到前院幫忙,沈珍珠見之暗暗欣喜,忙將安慶緒所治丸藥揣入懷中,只等木圍接應時隻身而逃便可。
眼瞅室內漏壺,好不容易捱到巳時,猶覺今日時間過得太緩慢,何以遲遲不至午時。聽見外面動靜無任何異常,便知張涵若並無反常之舉,婚事按步就班進行之中,又不禁暗自替張涵若惋惜。
忽聽門簾響動,一抹紅霞掠入室來,滿室生輝,光彩炫目——竟是張涵若,一襲大紅嫁衣,錦繡燦爛,鮮明豔麗,映襯得那張臉兒更是美麗不可方物;髮髻已經高束,只未戴珠冠而已。
沈珍珠詫異起身:“涵若,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怎麼到這裡來?”
張涵若盈盈笑道:“正因我要出閣,怕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到姐姐,故特來向姐姐辭行。姐姐放心,我已囑咐侍衛保你安全,我父兄另有居所,也不會來叨擾你,姐姐只管安心養病。”
沈珍珠見她鶯聲笑語,竟而全是新嫁娘的喜悅,全無前幾日的憤懣不甘,頗為驚異。只覺她若要回心轉意,也不該如此簡單,只怕她笑容之下,做出驚天動地之事來,心中十分不安。
張涵若卻若無其事的逗弄一番鸚鵡,道:“雀兒啊雀兒,我如今要走了,你須得陪好姐姐才是。”
那鸚鵡學嘴回道:“姐姐,姐姐!”
張涵若抿嘴笑笑,沈珍珠也笑起來。看她回身在几案上慢慢倒了兩盞茶,一盞遞與沈珍珠,一盞自拿著,說道:“姐姐身體不適,涵若以茶代酒,與姐姐辭行。”說畢一飲而盡,沈珍珠只得也喝了,並說道:“吉時快至,妹妹還是快回閨房裝扮,以免誤了時辰。”
張涵若答應一聲,卻並沒有走,眼光瞅著地面,似有話要說,又不抬頭與沈珍珠對視,那神情瞬時已變得極為複雜。
沈珍珠瞧在眼中,張口欲再喚聲“涵若”,忽覺舌頭髮麻,簡簡單單兩個字已到喉間,竟然發不出聲來。她大驚失聲,直視張涵若,“你,你!”心中狂叫這兩個字,舌頭愈加僵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頓時心內一片清明,知道茶水中被張涵若下了藥,竟不知她手法如此之快,自己留心注意也未發覺。
張涵若面現愧疚之色,微抬起左手小指指甲,甲蓋中仍殘留微細粉末。——她將藥物隱藏於指甲中,乘倒茶之機,抖落微量於沈珍珠茶盞中,立時奏效。她上前一步,扶住沈珍珠坐上軟塌,沈珍珠氣急之下,抬手狠力推她,眼瞅攘上她的衣裳,掌中卻是軟綿綿,竟不如替她撓癢,毫無力道,不得動她半分。沈珍珠這才發覺自己此時雖能抬手動腳,但四肢酥軟,只能任人擺佈。不知這張涵若給她下的什麼藥,竟能起到如此功效。
頭中暈眩恍惚之感愈來愈烈,只見張涵若“撲”的聲,直直跪至沈珍珠面前,嗑了個頭,眼中瑩瑩有淚:“涵若對不住姐姐。但涵若別無他法,當日我與安慶緒定下約定,我保姐姐平安,他設法取消婚事,但他背信食言,涵若只好請姐姐代嫁於他。姐姐一直是他心中所愛,唯有姐姐代嫁,待大禮既成,就算發覺新娘並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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