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1/4 頁)
一手已扶定沈珍珠的身軀。
沈珍珠一時虛弱,瞬息間已還原,見救已之人玄衣蒙面,只露雙眸。她太過熟悉此人,欣然道:“是你。”
來人松下雙手,抱拳趨前低聲道:“風生衣冒犯王妃了。”
沈珍珠長舒一口氣,柔聲道:“有你在,那便好。”想起前時對他的誤解,更增愧意。
風生衣微微垂首,不與沈珍珠對視,只沉聲篤定的說道:“王妃放心,不論某身居何處,此生此命,都已係於殿下……與王妃。”
由風生衣帶路,沈珍珠與嚴明只帶了數名李俶心腹侍從,繞過數重街巷,到達一門庭冷落的小院。
風生衣剝亮燭火,說道:“此乃殿下所置,我等與殿下議事,常在此處。今日只得請王妃委屈一下,且共同商議薛嵩被劫之事。”
時間緊迫,沈珍珠也不多作客氣推搪之語,不多時陳周也到達此處,當下四人便商討起來。
沈珍珠先將自己所知所疑一一道出,風生衣鋪開長安城圖,與眾人分析薛鴻現藏身之地,然而此際方知最苦惱處,不在薛鴻現藏身何處,而是若知其所在,又如何抓捕住薛嵩——薛鴻現武藝之高,實是匪夷所思。風生衣大汗溢位,來回踱步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陳週一頓足,罵道:“他孃的,竟出這樣的怪事,殿下這步棋走得可真是——”
沈珍珠一怔,正覺得陳周此言有些古怪,聽見“釘”的脆響,風生衣手中銀光驟發,擊穿屋頂瓦片,口中低喝著“什麼人”,人已如猿猴般靈巧飛躍出窗,剎時屋頂兵刃之聲大作。
沈珍珠與陳周、嚴明三人奔入庭院。屋頂,風生衣正與一人熾鬥正酣。風生衣一身玄衣,與他相鬥之人則全身素白,以白紗蒙面。兩人均持了長劍,翻騰遊鬥,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如魅,穿錯於銀裝素裹的天地間,別添幾分詭異。
嚴明先是旁觀,卻見風生衣用了近一柱香時間還未將那人拿下,便按捺不住,一拍腰間長劍,說道:“我去助他!”
陳周出手如電,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仍盯著相鬥的二人,說道:“且慢,有些古怪——你看,他二人的招式——”
嚴明不耐煩的悶哼著,只得站定凝神又看,不多時,果真看出其中端睨:那白衣人出招快捷如電掣,招招直取風生衣要害,武功身手,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奇怪的是,風生衣用來剋制的招式,竟與那白衣人使出的招式一模一樣,只是風生衣所出招式總比白衣人慢了半拍,初一看,彷彿風生衣有意模仿白衣人招式一般。可是,就是這氣定神閒的“慢半拍”,每次都不急不緩的剋制了白衣人的襲擊,全立於不勝之地。陳周喃喃道:“奇怪,奇怪,這姓馮的明明隨時可以取勝,卻始終不出殺著,處處讓著別人,真是奇怪之至!”
沈珍珠卻問道:“這女子武藝不如馮大人麼?”
陳周莫名其妙:“王妃說什麼?你說……那白衣人是個女子?”
沈珍珠道:“我雖不懂武藝,但這白衣人身段柔美窈窕,不是女子,還能是男人麼?”若要識別男女,陳周這等武夫,自然與沈珍珠不能相比。
說話間,風生衣已與白衣人一前一後由屋頂躍至院中,那白衣人想是久鬥心燥,突的嬌叱一聲,長劍狂挽,瞬息間捲起千層劍花,以已身投入萬重劍雨裡,如一柄鋒銳之劍,朝風生衣全力襲去!陳周變色:“不好,那女人怕是要拼命了!”
風生衣巋然不動,只是神情更加凝重,等那劍氣凌面,終於抬劍應了一招。以陳周之能,也沒有看清楚風生衣這一劍是如何出、如何止。只聽“譁”的紗巾裂破之聲,劍氣四散,一切嘎然而止。
白衣人離風生衣不足五步之距,面上的紗巾由中裂開,如浮雲一片,隨四散的劍氣飛得不知去向,露出她清秀面容,一頭墨玉長髮順瀉而下,在寒風中四下飛動,一瞬時竟有遺世獨立之美。她面白如玉,聲調中隱不住的悲愴:“十五年了,我終究不能贏你一回!”
風生衣還劍入鞘,徐徐送出一聲長嘆,在這清風月夜裡,四方天地彷彿都能聽見這聲無奈:“師妹,輸與贏,就這般重要?”
嚴明哇哇大叫起來:“何靈依,怎麼是你!”又衝風生衣道:“老弟,這是怎麼回事,她什麼時候又成你的師妹了?”
那白衣女子確是淑景殿掌事女官何靈依。
何靈依調過頭,只對著嚴明一笑,嚴明頓時噎得再說不出話。他實未想到,平時乖巧溫和的何靈依,也能有那般剪冰裁玉的笑容。
風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