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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涵若此時卻在別苑門前遍地屍骸中望見父兄的屍體,驚叫一聲,淚如雨下,在馬上搖搖欲墜。
黃謙之見狀大聲喊道:“大小姐,主公和公子都被安賊所害,此時不是悲傷時候,大小姐要為主公和公子報仇!”
張涵若自下藥讓沈珍珠代嫁後,就尋思著張氏京郊駐軍大營中多有與她關係親厚的將士,不如去那裡暫躲避,待婚禮既成,木已成舟後再回太子別苑。她獨自一人在策馬趕赴大營途中,無意窺見嚴莊帶領人馬,密謀在藥倒軍士後篡奪張氏軍權。她奮力發蹄匆匆報信,誰料趕到時大部分軍士已喝了下有迷藥的酒,歪歪倒倒,惟有數千精甲兵巡防歸來,還未喝酒。張涵若情知大事不好,無睱安頓被迷倒的軍士,即刻帶領數千精甲兵騎馬繞道避開嚴莊人馬,疾奔太子別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晚了一步。嚴莊此時想已接掌張氏在郊外剩餘的二萬餘兵馬,領得大功一件。
張涵若將門虎女,強捺悲痛,一把拭去面上眼淚,力拔長劍出鞘,直指安慶緒罵道:“你父子好陰毒,我張家滿門,有哪一絲、哪一毫對不住你們?”
安慶緒冷厲一笑:“我這也算不負與你的約定,這樣行事,婚禮自然不成,你無需嫁我為妻,豈不正好。”
張涵若痛悔交加,明知沈珍珠此時神智迷亂,無法聽清她的說話,仍是大聲衝沈珍珠喊道:“沈姐姐,都是涵若不好,我來救你!——”
安慶緒斷聲打斷她的話:“你休想!她既已披上鳳冠霞帔,便是我安慶緒的妻子,此乃天意,由不得你唆擺!”他輕輕望過沈珍珠,內心長吁口氣,原本搖擺不定的心,反而在此刻鐵鑄般決定下來——既然如此,既然天意將她送到自己面前,他必將此納為定局!
張涵若卻冷哼一聲,輕蔑掃過安慶緒所帶人馬:“由不得我?安慶緒,你瞧瞧你這區區兵馬,可抵得過我身後數千鐵騎?只要我一揮手,即刻踏平別苑!你若還不束手就擒,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彷彿回應,她話音剛落,身後兵衛已齊聲喊道:“殺了這小賊,替主公報仇!”
安慶緒凝眉微微一笑:“此刻說勝敗,為時尚早!”眼斂往東面一揚,“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還在說話間,東街一般的煙塵大起,蹄聲如織,安慶緒麾下飛騎兵風馳電摯。安慶緒暗自冷笑,張涵若終究領兵經驗不足,若是當機立斷,一至別苑便上來增援,不僅他所帶兵馬要全軍覆沒,連他安慶緒也難全身而退,此時他援兵已到,雙方對壘,再無顧忌。
太子別苑前,一東一西,騎兵對峙,均是精甲鐵盔,勢均力敵。
安慶緒並不上馬,立於原地道:“張涵若,你看今日你我雙方交戰,你有幾成勝算?”
張涵若面色微有泛青,深知單與安慶緒飛騎兵交戰未必會輸,但此地本是龍潭虎穴,安氏援兵源源不絕,而她張氏,則只有這數千人馬矣。她拼不起,也耗不起,她須得儲存實力,以圖他日復仇。她緊咬下唇,低聲對身畔護衛道:“傳下話去,後隊作前隊,救出沈姑娘,咱們立刻撤!”說話間,已向薛鴻現使了個眼色。
薛鴻現自是明白她的心意,扶住沈珍珠便往張涵若馬前奔去。安慶緒哪裡肯依,沉聲喝道:“動手,截住他們!”兵刃交擊之聲復又燃起,不止別苑前原有雙方軍士開打起來,兩方近前騎士亦開始交戰。只是雙方兵馬眾多,一時擠攘不開,局面甚為混亂。張涵若與沈珍珠等人相距雖不過十餘步,卻被打鬥兵士所堵,根本無法靠近。她急欲下馬奔去救援,身側侍衛死死拉住馬韁道:“大小姐莫忘主公之仇,萬不可涉險!”
安慶緒此時已親擎長劍,當面刺向薛鴻現:“留下人來!”薛鴻現左手扶沈珍珠,身形頗為不便,卻隨意拿劍一攔,立時封住了安慶緒劍招來勢,發招怪異凌厲,一步步逼得安慶緒後退,細聲對安慶緒道:“師傅明令不許我殺人,你切莫逼我!”安慶緒額上見汗,只覺薛鴻現劍法神鬼莫測,自己學了二十年劍素來自負,在這小女孩手下,竟如孩童戲耍。這般下去,唯有讓路於她。忽的心念一動,再起一劍,直刺向身側與黃謙之打鬥的薛嵩。
薛鴻現微有一怔,挽劍去攔,人去勢太快,沈珍珠不及跟上,“哎喲”一聲摔倒在地。
安慶緒賭的就是薛鴻現尚存的父女之義,這一劍本就是虛,立時棄劍旋身,俯地就要攬起沈珍珠,卻見面前寒光一晃,下意識退後一步,面前突現幾名玄衣蒙面人,身手如魅,各柄兵器,攻向他身上要害。他已失兵刃,只得躲閃防身,聽其中一名蒙面人悶聲喊道:“薛小姐,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