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2/4 頁)
生世世受天神責罰!”
誓畢,默延啜率先起身,身子微有搖晃,喝道:“移地建、詹可明、頓莫賀聽令!”
詹可明隨即拉起移地建的小手,並排飛奔而至,與頓莫賀同時半跪下來。移地建輕輕抱著默延啜的腿,低聲喚道:“父汗——”
默延啜俯下身,撫了下移地建濃密的頭髮,緘默片刻,面色沉重,肅聲令道:“即日起,移地建繼汗位,詹可明為左丁盧,頓莫賀為右丁盧。”
移地建和詹可明無比驚訝,默延啜既已歸來,自然還是當仁不讓的可汗,為何無緣無故的傳位?頓莫賀駭怕驚惶至極:“可汗,你?——”
默延啜斷然揮手,目光炯炯掃過詹可明和頓莫賀:“聽著:移地建年紀尚幼,你們,一定要好好輔佐他。你們是否能做到?”
詹可明與頓莫賀忙伏地叩道:“我們萬死不敢推辭!”
默延啜滿意的頷首,嘴角閃過一縷不易察覺的笑意,緩緩側首——他記得她在那個方向,他朝那個方向看去……胸膛中似有物“崩”的斷裂,他竭盡全力拼至此刻,為何全身上下竟似無一分再屬已身?他聽到手中彎刀落地的脆響,山川草原與藍天碧空,都淡去了光芒和色彩,他仍朝著那個方向,朝著她,執著的望去……
他永遠凝立在了這一刻……
沈珍珠知道默延啜的目光在尋覓她。
他成功了,這世間的事,沒一樣他不能做成!
她見他徐徐抬頭,她微笑著,她不能助他什麼,可她能一直站在這裡,迎侯他的勝利和驕傲,迎侯他尋覓的目光。
然而,一切突然間被定格。默延啜停止所有的動作,凝立在那裡,連目光,也似凝佇……
“咣鐺!”他的刀掉落在地上,震耳欲聾。
跪伏著的頓莫賀第一個乍然驚醒,抬首連聲喚著“可汗、可汗”,未得默延啜回答。積威所在,他不敢觸碰默延啜身軀,凝視著默延啜面容,只是發呆,汗水涔涔而下。終於,試探般觸及默延啜脈博,全身一聳,原先出汗的,現卻在正午烈日下不由自主瑟瑟發抖,臉上肌肉搐動,將顫抖的手微微探到默延啜鼻息下,忽然間涕淚交流,喊道:“可汗駕薨了!可汗駕薨了——”邊喊邊後退幾步,腿一軟趴倒在地,淚水稀里譁拉的流下來。
移地建隔默延啜最近,哭嚎喊著“阿爸”,撲將上去,還是詹可明反應快,忙將移地建緊緊拽住,膝行至默延啜跟前,掩面大悲,哽聲道:“可汗被葉護長期下毒藥謀害,早已劇毒深入肺腑,卻仍舊拼著一命阻止咱們回紇的自相殘殺,體力耗盡加上潛毒發作,已經薨逝——”
“闢嚓!”晴天白日裡霹靂劃空,數萬著各色服飾的回紇士卒如山傾海崩般齊齊斬跪,放聲大哭——
默延啜依舊持守他的姿勢,他微微揚首,彷彿在看著遠方,彷彿是在搜尋不知名的什麼,彷彿……什麼也沒有做。
沈珍珠心陡然若被鐵錘重擊,霎時頭暈目眩,幾乎仰面倒下,然又仿若有股力量將她狠狠前推,腳邁出兩步;身體搖晃幾下方站穩。她朝著他的方向,直欲大喊,聲音卻不受控,如被梗塞。她不住的落淚,無法遏止。
普天之下,也許只有她,才知曉他最後的時刻想要做什麼。
而現在,她也只能隔著這長遠的距離,看著他,心痛如摧,悔恨銷骨。
他是默延啜,在他身後的茫茫日月,滄海桑田億萬年,他都會永恆的屹立在那裡。
他是屬於回紇人的默延啜。
悲莫悲兮生別離
天地黯然,山河失色。
沈珍珠聽見身側哲米依失聲痛哭,幾乎所有的回紇人都不加掩飾的嚎啕大哭。
不知哪名士卒在痛哭中睹見押解在旁側的葉護,跳起大喊:“都是他——都是這卑鄙無恥的葉護,害死可汗,我們殺了他!”當先衝向葉護,他的召喚,正合在場一眾回紇士卒之心,個個血液滾燙澎湃湧動,剎那成百數千名士卒揮拳衝向葉護。頓莫賀和詹可明不及阻攔,無數拳頭雨點般齊下,葉護瞬息間被活活打死,屍身被無數雙腳踐踏,唾以口水。葉護恃強一生,未知自己會死得這般狼狽不堪。
德里克首領跪哭許久,費力的站起身,強抑悲痛,大聲宣道:“可汗是咱們回紇最了不起的英雄,咱們決不能辜負大汗的期望。今天在可汗面前,不如由可賀敦主持新汗繼位,咱們十九姓回紇所有兄弟都來參拜新汗,以完成可汗遺願,以示決心!”
眾士卒應聲雷動。
李婼固然悲痛,但新汗繼位是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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