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2/4 頁)
默延啜何等聰明,眼瞧面前形勢,李豫與沈珍珠之間必定又翻起極大的風浪,看情形,竟是兩敗俱傷。
沈珍珠扶住他的手臂,低聲道:“我們走吧。我又餓又渴,你若想我我在回紇長住,總不能讓我今日就此餓死吧。”她面上極力帶笑,可是聲音喑啞,殊無笑意,默延啜看在眼中,竟覺心頭隱隱作痛,二話不說,拉住她的手便走。
“默延啜,”等走出洞穴,沈珍珠才輕聲說道,“昨日我對你所說的話,全然出自本意。然而昨晚,我又做下一樁錯事。我,……實屬不堪,再無顏對你。從前所說的,就此作罷吧。”默延啜握她的手驟然加緊,她輕輕“啊”了聲,見默延啜抿嘴直視前方, 臉上忽的抽搐了下,那神情,既似在極力壓制著苦痛,又象有什麼話強忍不發。
她愧疚不已,道:“是我不對,你責罵我幾句吧,也讓我心裡好受些。”緩緩將手抽回,默延啜倏的伸臂,捉住她的皓腕,凝目她良久,方若回神,說道:“你誤會了。我方才是在想:回紇你舉目無親,怕不怕?”
沈珍珠勉力笑道:“有你在,還有什麼可怕的?”
默延啜也慢慢自顧自的笑起來,往前邊走邊說:“是啊,我真是高興得昏頭了,恩,我是說,若有一日我死了、不在了,你在回紇舉目無親,那該怎麼辦?”
沈珍珠只覺胸口仿若有人用大磬敲了一下,咚的一聲亂跳,抬頭道:“你說什麼?!”
默延啜呵呵大笑:“你看你,我不過隨意頑笑幾句,就當真了!我會這般容易死?”
沈珍珠見他笑容酣暢,方定下心,笑道:“可不正是?你是回紇的大英雄,光耀千秋的大汗,哪裡會這樣容易不在了!”
默延啜更是放聲大笑:“那你可更要好好的陪著我這光耀古今的可汗,小心我有一日忽然不見了,你可莫要後悔終生!”
雨漸漸停了,默延啜扶她上馬,將馬匹上隨帶的水囊遞與她飲水解渴。這個洞穴在綠洲西北方向,甚是隱密。昨夜沈珍珠一人縱馬先行,默延啜開先還未太在意,後來一行人回至房舍,才知沈珍珠尚未歸來,這才犯急,分頭尋找。待發現沈珍珠丟棄的馬匹,默延啜更為慌張,生恐沈珍珠一時想不開,釀出大事。因大雨沖洗掉沈珍珠的足跡,且西方原野甚大,眾人兜兜轉轉反而各自走散。默延啜雖知這個山洞,但想著沈珍珠有意躲避,且山洞洞口隱蔽,她多半不會到洞口中,及至今日拂曉後雨下得稍小,他發現李豫所用馬匹在洞穴外,這才尋覓進來。
待沈珍珠飲完水,默延啜笑著說道:“還有一個好訊息——哲米依已經到了!”
沈珍珠一直是強作歡笑,此際才真正稍稍展顏:“這麼快?不是說還有十幾日麼?”
默延啜笑道:“這個傻丫頭,一收到我派人送出的信,急得不得了一樣,攜帶著夫君,日夜兼程的就趕來了。”哲米依雖成婚多年且已產下一女,但在默延啜眼中口裡,永遠只是當年那個小丫頭。
決雲中斷開青天
默延啜自有要務處置,沈珍珠用過飯、梳洗後便迫不及待的去看哲米依。
有回紇兵丁領她到哲米依住處,仍是一間石舍,敲擊半晌方有人將門啟開,正是哲米依,連帶李承宷,並那位名喚頓莫賀的中年回紇人都在房中。
哲米依拉著沈珍珠的手,上下看道:“你來得正巧,我們正說要馬上去特爾裡,不然又要過好幾日才能再見了。”
沈珍珠見哲米依眼眶微紅,倒似剛剛哭過,詫異的說:“你怎麼了?怎麼好象哭過?”對李承宷道:“定是你欺負她了。”
哲米依忙揉揉眼睛,賠笑道:“沒有,沒有,應該是我們徹夜趕路,風沙太大,弄成眼睛這樣。承宷,你去預備下,去特爾裡越快越好!”李承宷答應著與頓莫賀共同出去了。
哲米依形貌較之兩年前圓潤許多,想是與李承宷一段佳偶天成,過得十分圓滿。這時哲米依急著要去特爾裡,沈珍珠只能長話短說,叮囑道:“可要千萬小心。”
哲米依坦然無懼,說道:“無妨,我料想就算事情不成,肅達也必定不會格外難為我。”稍與沈珍珠家常閒話幾句,但匆匆出發往赴特爾裡。
默延啜既已與李豫達成協議,昨日就開釋所有擄來的東宮侍從和內飛使,竟是一個不少,包括那些以“騰爾枝”迷倒悄悄擄走的,個個毫髮無傷。嚴明當日下午就來參拜沈珍珠,見著沈珍珠高興已極,納頭就拜,說道:“嚴某想煞娘娘了!”
沈珍珠親手將嚴明扶起,正色道:“將軍以後切不可再這樣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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