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3/4 頁)
,宮燈閃爍猶如白日。
肅宗與張淑妃簡裝常服並立於室門處。
李俶與默延啜幾乎同時垂下兵刃。
肅宗顯然有些氣力不繼,抬手指著李俶:“你,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李俶還劍入鞘,躬身含笑,朗聲答道:“兒臣是與葛勒可汗切磋武藝,驚動父皇,罪在不赦。”
張淑妃咯咯笑了起來:“俶兒真是風趣,這半夜三更竟與可汗在珍珠的內室切磋武藝?”轉眸看眼沈珍珠,與肅宗笑道:“臣妾前日說與陛下的外間傳言,妾與陛下都是一笑置之,以為訛傳,今日一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葛勒可汗,你半夜來至楚王妃居室,難怪楚王要與你‘切磋’武藝!”
肅宗神色霍的沉下來:“珍珠,朕一直對你寄予厚望,未想你竟做出如此有辱皇家臉面之事!這洛陽宮禁內外上千人,你要我李氏顏面何存,你要再如何立足世上?”
李俶臉色愈加沉鬱,只覺頭皮發炸,不自覺朝沈珍珠望去,見她面寒如冰雪,佇立在皇帝面前一動不動,萬千念頭來回盤旋,一時竟拿捏不住。
“父皇錯怪嫂嫂了!”李婼忽然跪地叩首。
肅宗皺起眉頭:“這有你甚麼事,速速回你寢宮睡去。”
“不,這件事與兒臣大為相關!”李婼再叩首,昂首斬釘截鐵般說道。
肅宗大為驚疑,淑妃笑道:“你一未嫁女兒管這事作甚,聽你父皇的話,快快回避罷。”
李婼道:“兒臣死罪。葛勒可汗夜闖禁宮,確實是與人暗通款曲……而與他私會之人,並非嫂嫂,而是我!”
沈珍珠如墮冰窟,曲身攥住李婼的手:“婼兒,你不要——”
李婼用力甩開沈珍珠的手,餘下的話說得又急又快:“嫂嫂無謂替我遮掩,自當年可汗由安慶緒手中將我救回,我便對可汗暗自鍾情,立意以身相許。今日乃是我夜宿至嫂嫂室中,可汗尋我才來此處,嫂嫂本是清白無瑕。此事但憑父皇發落。”回首對默延啜道:“既有今日,連我也敢承認,你也無須避忌了。”
默延啜仰天合目,霍然一捋長袍 ,半跪於肅宗面前:“陛下,默延啜素仰天朝威儀,今日求娶和寧公主為我回紇可賀敦,望陛下成全!”
肅宗微怔,然只遲疑頃刻,已面露喜色,笑道:“原來如此,卻叫朕冤枉楚王妃。好事,好事……”側首對張淑妃道:“愛妃意下如何?”張淑妃連忙笑答:“宜國宜家,臣妾恭喜陛下。”
肅宗展袖,內侍在其身側執筆備記:“擬旨,和寧公主加封寧國公主,賜嫁回紇可汗。”
李婼伏地謝恩。沈珍珠扶她起身,李婼強笑道:“嫂嫂,未想當日我騙你而許下的誓言,今日竟然成真。可見騙人確非好事,欠了老天的債,終歸要還的。”
肅宗甚是高興,已高聲道:“今晚也算是鬧夠了,朕也乏了,都散了罷。俶兒,朕今日錯怪珍珠,你需得替朕好好寬慰一番她。”李俶面無表情喏喏應是。
“臣有一事懇請陛下恩准!”沈珍珠忽的上前跪下。
肅宗停步,笑道:“朕欠你一個人情,說罷,若無關大礙朕一併準了。”
沈珍珠慢慢的叩一個頭,肅宗面上的笑意稍減,這才注意到方才沈珍珠自稱“臣”而非“兒臣”,一字之差,千差地別。
“臣請與楚王殿下合離,求陛下恩准!”
這一刻,天地彷彿都沉寂下來。
十四個字,一字一音,吐納清晰,執重而堅決。
室內外每一個人,能聽見的,惟有自己的心跳。
而李俶,亦然連自己的心跳也聽不見。
肅宗收斂笑容,他慢慢的轉過頭,眺望殿外遠處。獨霸高處,此際的皇帝,他在想什麼?是否憶及那一段年少情懷,或者是宮牆外江湖中,遠得不知去處的結髮妻子?
“俶兒,”他聲音中有軟弱,有悲愴,“沒想到你我父子,竟是同一命運。”揮袖道:“準!”
不待沈珍珠再叩首謝恩,肅宗頭也不回的令道:“婼兒,可汗,隨朕走!”李婼垂首跟隨在淑妃身後,默延啜稍有猶疑,卻見跪地的沈珍珠抬首朝他微微一笑,心中釋然,快步在肅宗身後。
室中瞬時只剩下李俶與沈珍珠兩人。兩名隨侍宮女入室,見沈珍珠仍跪地不起,忙一左一右扶她,未曾想起改口,低聲問詢道:“王妃無恙吧?”
“呯!”李俶手掌猛擊几案,怒喝道:“你們還喚甚麼王妃,她已不是楚王妃!”
宮女嚇得渾身哆嗦,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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