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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德寧郡主負氣衝出宮城,又氣又恨,在洛陽城內放馬亂跑,把跟隨在後的李輔國等人甩得遠遠的。偏那鄭巽人逢喜事精神爽,當日邀了一群狐朋狗友在酒肆裡狂飲徹夜,醉後色心難禁,偎紅倚翠一番才起身回府,這樣就落了單,與德寧郡主在巷道狹路相逢。這鄭巽也是該死,醉眼迷惺中認出德寧郡主,居然上前調戲,安慶緒偏巧路過,他最見不得男人調戲女子,平常殺人和殺狗殺豬一樣沒什麼區別,當下想也不想,一劍就把鄭巽剌死。二人騎了腳力強健的胡馬,不分晝夜的往長安趕,竟堪堪只比先出發的李俶晚到一會兒。
李俶問明情由,得知當時並無第三人在場,才稍稍鬆了口氣。暗忖鄭巽之死,李林甫雖不會善罷干休,且其耳目眾多,終有一日要疑到德寧身上,但一來無憑無據,二來人是安慶緒殺的,安祿山須不是好惹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於是對安慶緒道:“安副使,方才得罪之處,還望鑑諒。妃子有病,咱們去書房好好敘舊,再備一桌薄宴,切莫推辭。”
卻聽安慶緒道:“原來王妃病了,……安某不才,早年學過一點醫術……”
李俶喜道:“那樣正好,要勞煩安副使了!”這點薄面,是得給的,李俶倒沒真的期望安慶緒能治好沈珍珠的病。
本朝對男女之防本無避忌,當下請安慶緒入內室,安慶緒並沒有把脈,只凝神觀看沈珍珠面色良久,才抬頭對李俶道:“依安某所看,王妃此病並不是受涼風感,倒象是中毒之狀。”
“原來師兄在此,林致今天來得可多餘了!”建寧王妃慕容林致在這時拂簾而入,她的名字取的是“林下風致”之義,纖敏苗條,說不上甚美,但雅淡秀逸,別有一種氣質,說話聲音似鶯啼燕語。她早在一年前就與李俶兄弟相熟,常常外出同遊,進出廣平王府毫不客氣。
安慶緒倒是一怔,扭過臉再瞧眼沈珍珠,突的抱拳辭道:“建寧王妃醫術遠勝於我,安某不便相擾,告辭!”
李俶一怔,有意挽留,卻又心懸沈珍珠之病,只好說:“請安副使自便。”
安慶緒說走就走,經過慕容林致身畔時,左手微微一動,一件物是無聲無息的塞進了她手中,慕容林致尚未反應過來,抬眼見安慶緒雙目如鷹隼,光芒在自己身上一閃而過,心中打個突,迅捷無倫的將那物是藏進了衣袖中。
德寧郡主嚷道“別走啊”,緊忙的跟上去。
李俶道:“安慶緒真是個怪人!”
慕容林致目光飛快的一轉,見李俶眼神飄渺,虛虛實實的望著睡著的沈珍珠,稍定定神,瞅瞅沈珍珠面色,想起安慶緒遞給自己物是的大小形狀,心念一動,笑答道:“我師兄就是這樣,我瞧他今天的樣子,更是怪了。”手輕輕搭在沈珍珠脈搏上,皺眉道:“師兄診斷得沒錯,她的確是中毒了。”把素瓷、紅蕊等幾個貼身的侍女叫來,一一的問了沈珍珠近來的症狀、服用的藥物等,才對李俶說:“嫂嫂這病起先確是風寒發熱,無甚要緊,但有人在她服用的藥中下過加重病情的毒物風香草,這風香草極為難得,尋常的大夫也診斷不出來,好在師傅曾經給我和師兄講過。”
李俶聽了臉色一沉,府內專有尚藥房,大夫開方後藥物的抓取、煎制、送呈均由尚藥房負責,旁人根本無法插手,正要著人傳尚藥房的審問,劉潤已快步進來,附在他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他不由得冷笑起來:“好,好一個殺人滅口,終於欺到本王頭上了!”原來劉潤剛剛得報,尚藥房的兩名侍女均被人用利器殺死在藥房內。
慕容林致素知李俶喜怒不甚形於色,今天卻頗有惱怒之狀,忙開解他道:“倓在亭閣等你,快去罷。我來瞧你的王妃,雖然是中毒了,有我在,擔保沒事。”
步下亭臺,春風依依,建寧王李倓一襲白衣勝雪,遠遠看見李俶走來,明淨的面上露出燦爛笑容。
兩心宛轉如縈素
這是一間秘室。十尺見方,以青石磚鋪設牆和地面,陳設簡單。
端坐在正中紫金交椅上的赫然是廣平王李俶。一名男子侍立身側,全身著灰色緊身束衣,蒙面,只露出銳利如鷹的眼睛。
“轟”的一聲輕響,秘室門開,碎碎的腳步,一人走進來,原來是獨孤鏡。她神色有些疲憊,行過禮後道:“殿下,奴婢已細細計算過,本月收益逾九百萬錢,加上從去年底累計下來,總共有四千五百萬錢。”
李俶眉目微動:“竟有這麼多!”對身側的男子道:“木圍,你那邊準備得怎樣了?”
木圍的聲音不見一點波瀾:“殿下,一切妥當,只等殿下親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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