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一抹笑在李俶面上方閃猝收:“到底不枉在刑部呆上兩年,你看,你們三人中,誰個背叛我的機率高些?”風生衣哪裡敢與李俶調笑,心中惶恐不已,思忖半晌方答道:“如今天下大勢,明眼人當以太子和殿下為歸,只有少股肖小;窺覷龍廷,心存不軌,陛下英明,料不能成事。木圍跟隨殿下多年,想不至於為蠅頭小利背棄殿下;獨孤姑娘無親無故,自小入宮為奴,近年來又為殿下打理商賈事宜,背離殿下後,怎有更佳的安身立命之所?至於屬下,卻是例外,一非殿下舊屬親隨,二來年輕識淺,多有可疑之處!”
李俶抬眉道:“此人到底是誰,你心中實已有方較,本王也一樣。且不慌,讓他露出些馬腳,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沈珍珠這場病雖經慕容林致細心調治,也纏纏綿綿大半個月才漸漸康復過來。也因了這場病,她與慕容林致一見如故,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這期間李俶彷彿極忙,三五天回王府一次,且每回都來去匆匆的,與沈珍珠說不上兩句話。
這天沈珍珠覺得身子大好,正與慕容林致在房內閒話詩詞,李俶和建寧王李倓並肩著進來,李倓笑盈盈的道:“致兒,走,咱們看龍舟競渡去!”沈珍珠暗地掐指一算,今日竟然是端陽,曲江上定然已是百舟待發,到時掉影瀚波飛萬劍,鼓聲劈浪鳴千雷,該是何等精彩,正在神往中,李俶已開口道:“珍珠,咱們也一齊去。”
說走便走,四個人也沒有帶侍從,夫妻共騎,快馬加鞭,不一時就到了曲江邊。果然人山人海,鼓樂暄天,第一輪的龍舟競渡已經開始,只見百漿擊水、舟行如飛,吶喊助威聲響徹雲天。
李倓不由心癢,自告奮勇道:“咱們也弄個小舟,划來玩玩。”李俶笑道:“又沒個侍從,難不成你親自去弄?”李倓道:“那是自然,別小覷我!”說著一頭鑽進人海里,沒了蹤影。
慕容林致此時滿心都是歡喜。第一回碰見李倓便是去年的今日,那是在洛陽。洛水支流多,貴族之家家家有船。她性情嫻靜,不喜出遊,一年大半的時間在家中看書,醫書、詩詞、辭賦,彷彿其中有無窮的樂趣。那一回想起來全是鬼使神差,明明畫畫不到一半,妹子一攛掇,就瘋瘋顛顛的出去了。河流上,那樣多的船,那樣多的人,隔著一重又一重,洛河的水,層層疊疊的微浪,偏偏她一眼就瞧見了他,俊朗豪放,見之忘俗。她要慶幸,他只是建寧王,只是太子的第三子,社稷大臣對他的關注遠遠低於廣平王,他可以在大殿上直言不諱:“我要納慕容林致為妃。”沒有人會反對,就這樣定了。幸福來得這麼容易,讓她似乎總在夢中。李倓的腰間還繫著她親手結成的五色縷。良辰當五日,偕老祝千年;彩縷同心麗,輕裾映體鮮。太平的歲月,與世無爭的生活,應該可以永遠繼續下去,多少的親王都是這樣過的。
“哇,你們也來了!”德寧郡主總會不失時機的湊熱鬧,笑逐顏開的出現在三人面前,且朝著遠處喊道:“快過來,快過來!”
遠處,一人正在垂柳上繫馬,李俶不禁皺眉:安慶緒。近來聽說德寧總與安慶緒一起,看來情況不假,安家大公子慶恩已經娶了榮義郡主,這樣下去,聖上賜婚這兩個人也不是不可能,但總是不妥,朝野上下對安氏心照不宣。
安慶緒大踏步過來一一見禮後,對慕容林致道:“師妹,我有幾句話對你說。”師兄妹說話,份屬平常,慕容林致只得隨他走到一處僻靜所在,不等他開口,先劈頭說道:“你放心,她吃了你的藥,已經全然沒事了。”
安慶緒一愣,道:“怎麼說起珍珠來了?”
慕容林致嘆口氣,用帶著些許悲哀的眼睛瞧著安慶緒,嘆道:“安慶緒呀安慶緒,到了此時,你為甚還不明白自己的心?”
安慶緒莫明其妙,反問道:“我的心?”
慕容林致道,“這些年來,你總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笑了一下,“我也以為是的,可是,你知道嗎?你心中真正喜歡,真正愛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沈珍珠!”
安慶緒薄笑反駁:“你怎的胡言亂語起來,我和珍珠只是朋友!”
慕容林致俏眉飛揚,語含譏諷:“朋友?如果你心中真的這樣想,為什麼她生病了你不親自醫治,倒把藥偷偷給我,讓我治她?為什麼方才不敢正視她一眼?安慶緒,這是你平常的性子嗎?她在病塌上,你當時瞧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有多麼的歡喜她。”
安慶緒頓時似被噎住,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將目光移至曲江綺麗的水面,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不,不,不是這樣。……當年我掉入湖中